新書_第22章 貧富差距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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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席之首是隗囂,其次為蕭鄉侯嫡子蕭言,再次為景丹,正與隗囂低聲扳話,昂首看了第五倫一眼。看得出來,隗囂彷彿挺賞識景丹,加上他是郡尹親信,這才升了位置。

登的卻不是山,而是長平館中的高台,台修在一座小塬上,能站下數十人。

這時候景丹也過來了,見第五倫這模樣,曉得他冇來過縣北,遂道:“前年秋,大霖雨,京畿程度地丈餘,涇水大溢,郡北數縣受災。”

但從外到內縱觀邛成候的家底,第五倫還是有點戀慕的,光僮仆就有八九百人,加上族丁、徒附來賓,便有兩三千人之眾,以王元的職位名譽,一旦天下有變,號令本縣上萬人堆積在部下不要太輕易。而第五裡太小了,若他也有如此大的基業,便能做更多事,今後救更多人。

但第五倫看的不是人,而是狗。

東北方本來是一片富庶的農田裡閭,卻被改道的涇河所侵。大水一衝,幾十個村莊、數千頃地毀於一旦。現在第五倫能看到的,隻剩一片狼籍的殘垣,以及淹冇在泥水裡的地步,河邊蘆葦倒是長得老高。

難怪他們不肯出施助糧,本來是籌算髮國難財啊。

合座世人都觥籌交叉,歡聲笑容,退席前隗囂在內裡一本端莊宣佈的常安孔子之政,天子王莽帶頭的簡樸之行,另有甚麼群飲罪,早就忘到了腦後,公然是隻許州官放火啊。

客人們遵循品級彆離坐於堂下、堂上、上席,第五倫本要在院子裡落座,邛成候家丞卻趕緊過來朝他作揖:“老仆癡頑,先前不識君子高名,家主和隗大夫說了,請君子與景曹掾上席就坐!”

幸虧那孩子終究還是站了起來,隻是一瘸一拐歸去,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。

此事第五倫聽祖父提及過,但當時感到不深,直到本日親眼目睹,才曉得那場水得了多狠惡。

景丹說道:“這世上,很難找到與你家普通有仁德的閭右之家了,義倉竟然不收利錢,還願借耕牛鐵器給窮戶,佃農的田租也不高,實屬罕見。”

他們這一代人很榮幸,餬口在充滿但願的年代,耳濡目染了一些事,三觀根基牢固了下來。書籍上學的汗青,那些奮發民氣、豪情彭湃的標語,潛移默化印在了靈魂深處。乃至於做事說話時是實際主義者,骨子裡倒是抱負主義。

長平館以東,一道矗立的堤壩以外,疇昔是彭湃的涇水乾流,可現在卻完整乾枯,隻餘有驕陽下龜裂的河床,好似一條扭曲的醜惡傷疤,將六合一分為二。

如果說方纔大半天,第五倫遊走在一個充滿寶貴奢糜的天下,現在,站在這都麗堂皇的巍峨高台上,才目睹了天下另一半的本相。

“大尹親身出麵都冇要到?”

而坐在蕭言中間的景丹要舉酒敬他,蕭言也隻單手舉爵,弄得景丹有些難堪。

“伯魚可知,為何我去了第五裡後,頗覺驚奇麼?”

但第五倫臉上卻一點詫異之色都冇有,打進了長平館,就隻是隨便地擺佈看看,也無羨慕之情,這份平靜自如在出身豪門的年青人身上極少見。

就拿住的處所來講,景丹去過第五倫家,不過是小小塢院,能容四五十人居住罷了。

景丹也隨之而望,卻見是幾個奴婢,奴兒衣紈履絲、婢女也麗美豪華,莫非是起了少年心性?

第五倫家是小地主,一代代式微,腳已經踩到了泥巴地裡,與裡民同列。而蕭氏傳十餘代皆為列侯,早就高高在上飛在雲端中,再不接一絲地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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