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越正同唐康和侍劍講授《孟子》裡的疑問之處,見寶玉捧著一大盤鮮靈靈的果品出去,不由笑道:“這些果子倒是鮮靈!來,都過來歇一歇,吃點果子。寶玉,你也坐下一起吃。”說著便拈起一枚柿子咀嚼起來。
本日是他父親的忌辰,每年明天,他都會上山掃墓。
現在,隻要他父親那座富麗的墳塋,還能模糊瞥見曾有的充足。隻是那座墳塋中間,並冇有他母親的墓穴相伴。因為不名譽的罪名,他母親被剝奪了葬在他父切身邊的權力,而他也是以,從綺羅叢中墜入波折林裡――他叔叔說,不知他是阿誰賤婦與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。
寶玉道:“公子請講,寶玉無不從命。”
寶玉含笑應了,在桌邊坐下。石越目光中的笑意和暖意,與桌上暖和的燭光融會在一起,讓寶玉心頭髮軟,他一邊咀嚼甜入心脾的果子,一邊與石越等人閒談,說些鄉間見聞,渾然不覺時候流逝。有多少年了?他有多少未曾如此幸運過了?
石越微感驚奇,問道:“你認得這類玉?”
石越看著他的神采,也知他一時難以接管,歎道:“我也不是要你立即忘記疇昔,隻要你把我這番話放在內心,有空時想想。若你能照我說的做,那自是最好不過;若不能……那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寶玉心中衝動,雙手捧了那塊玉細細打量,半晌方拜謝道:“寶玉定不負公子厚望!”
石越道:“痛恨和抨擊不會讓你獲得滿足,反而有害於心性。你若沉湎於仇恨當中,時候不忘抨擊之念,便難成大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