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雖是商賈人家,家教卻也森嚴。彆說周穎秀是他親兄長,就是彆的長輩經驗,周穎慧也得垂手靜聽。因而周穎慧乞助地望了周穎思一眼,但願堂兄能替他說句話。周穎思卻不睬會他,獨自說道:“守分所言甚是。以是這趟倭國之行是必然要去的。”
“……老漁和李二所說航向分歧,可知兩人所言之地,縱非一處,所去亦非遠。……據李二所言,蕃人十數乃至百餘戶結為一社,各有酋長。不管男女,皆赤身赤身,頗愛棉布。不知用錢,多以鹿皮、鹿脯、藤、磺花與他們互換土布、鐵器。既有磺花,可知該處必定有硫磺。隻是李二等人固然每歲必往,卻未曾深切蕃地,止在濱海諸社買賣,以是也不曉得到底礦山在那邊?”周穎思花了半晌時候,詳細地將後果結果報告給三位兄弟聽。
次日晨起,周穎思便拉著陳祖琛到縣城裡的車馬行,用高價租了兩匹駑馬。然後當下出發,顛末浦尾、漁溪,翻越相思嶺,過了坊口,在第三天傍晚到達烏龍江乾,對岸就是南台島,過了南台橋,就是福州城南門。此時薄霧漸起,江水一片烏黑。連番趕路讓陳祖琛怠倦不堪,直數落周穎思。周穎思卻望著下流出海口發怔,全然冇理睬陳祖琛的抱怨。
“好你個周穎思!你是焦急見誰了?非要如許冒死趕路。這馬又不好,差點冇把我的骨頭給顛散了去。”
本來周穎思當日在湄洲嶼聽得陳祖琛所轉述雞籠山一過後,便念念不忘此事。倘若真有如許一座礦山,那對周家的奇蹟不啻為及時甘霖。不過海上怪奇之事甚多,行船之人又每多誇大。以是周穎思也不能肯定東湧老漁所言為確有其事,還是道聽塗說罷了。湄洲事畢後,因為陳祖琛暈船,以是周穎思便打發自家商船走海路到福州進貨,本身卻與陳祖琛搭舢板度過湄洲與大陸間的水道,本來籌辦租兩匹馬,返回福州。隻是福建馬匹甚少,租賃不易,兩人隻能改租牛車,顛末壺公山,擺度過大目溪,轆轆而行到達莆田縣城。當夜就在城裡安息一宿,俟天明再做籌算。周穎思天然想要多曉得些雞籠山的事情,因而特地與陳祖琛共居一室。隻是那陳祖琛所知有限,也實在說不出能讓周穎思對勁的答案。無可何如之下,周穎思隻好讓陳祖琛安息,本身信步走出客房,望著滿天星鬥。此時春寒料峭,周穎思胸中卻有一把火在燃燒,涓滴感受不到寒意。暗自奉告本身,比及福州以後,要親身問問那東湧老漁,非要弄清那雞籠山硫磺礦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