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商卻擔憂道：“那些大人拜托了自家子侄給崔侯，如果子晟將功績都搶完了，豈不惹人抱怨。”

“樓犇？他也隨軍前去壽春了麼，我如何冇傳聞。”皇後道。

“他哪會隨軍，他但是四海雲遊的清閒客，一身的蕭灑安閒！”太子笑道，“母後還記得那座銅牛縣麼？因縣內有鍊銅場，是以曆任縣令將城池澆築的高厚堅固，若真要硬攻，死傷怕是不小。誰知樓子唯能言善辯，深諳縱橫之道，竟壓服了守城的彭逆將軍棄暗投明。如此，不費一兵一卒，那座銅牛縣亦失而複得了！”

萬萋萋：

袁慎皺眉道：“銅牛縣縣令投敵了。”

本來這夜少商要宿在長秋宮裡的，出了這麼一檔事，她隻好向皇後領了令牌連夜出宮了。到家時，世人已歇下，少商從速讓青蓯夫人喚醒蕭夫人，倉促將此事奉告。

“那裡那裡，我哪有少商君讀的書多啊。”袁慎懟歸去，“不過，敢問‘為國舉賢，不計算親疏恩仇’是出自那本聖賢書啊？小可才疏學淺，請少商君不吝見教。”

想到女兒在帝後跟前也能毫不躊躇的替萬鬆柏擺脫，很有丈夫的熱忱忠誠的氣度，也不枉萬萋萋一天到晚說女兒是可拜托性命家小之人了。

“這姓顏的是有病吧！這回撻伐壽春，哪怕不長眼睛的都曉得朝廷是必勝的，不過不同在雄師能不能正旦前趕返來罷了。”少商道，“這個時候投敵，腦筋定然不好使。”

皇後實在忍不住，輕笑了一聲。

“不要緊的。”少商擺擺手，一臉淡定，“萋萋阿姊又冇說錯。真比起來，廷尉府的獄卒全加起來都冇他有排麵。那麼，阿母？”她扣問的去看蕭夫人。

“既然十有八九，那另有一二呢？說不定就是弄錯了。”少商吃緊道，瞥見皇後不同意的眼神，趕緊伏倒在地，“妾失禮犯上了，請陛下恕罪。”

程頌臉紅低頭，萬萋萋卻眼睛一亮：“叔母，不如讓少商和我們一道去？”

隻見袁慎神采凝重：“他是寒族出身，也不怕連累甚麼人。如果他此去投了蜀僭王還好，待陛下的雄師攻破蜀地之日便是他授首之時。可他如果改名換姓，到鄉野去做一名大族翁，那真是人海茫茫，難以尋覓了。”

“雖離壽春不遠，倒也不是甚麼軍事重鎮。”袁慎道，“不過那位顏忠縣令出身豪門，是陛下親身汲引的。”

少商擠眉弄眼，還調笑的哇喔一聲。

天子心中一樂：“你倒不是先喊冤？”皇親貴胄出事的多了，凡是他們都是先喊冤，來個矢口否定，狡賴不過了再是諸多藉口。

可貴被蕭夫人嘉獎，少商有些不大適應。

固然開口的才兩個，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‘該當明查’。不過，被女孩說中了，他要清算世族重臣時，那是牽一策動滿身，遊說討情之人絡繹不斷，連躲在道觀的汝陽老王爺都能被請出來。如此說來，於萬鬆柏如許的反倒應當寬大些

“少廢話，若不是你長兄剋日受了風寒，臥床養病，你覺得輪獲得你！”蕭夫人道。

“不不不，妾不是說萬伯父違法亂紀不當罰，而是”少商惶恐道，“唉，妾傳聞前幾年有位姓歐陽的太守舞弊貪汙，傳聞足貪了千餘萬錢。明顯是罪證確實，可因他出身王謝，又著書立說，弟子遍天下，竟有十幾位大報酬他討情，另有人想替他死——但是萬伯父呢，自家人丁薄弱不說，姻親故舊也是寥寥，現在隻是一道彈劾，陛下就立即要法辦他，連個替他討情的同僚都冇有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