蠻蠻指了指夜曇額頭，替她解釋：“在奉迎玄商君的寶貝呢。”

玄商君接過飛池轉呈的賬單，頓時就覺到手裡丹藥不敷了。

帝錐恰是當今妖族的妖皇，也就是帝嵐絕的爹。帝嵐絕無言：“彆這麼罵他。”

帝嵐絕和她乃是幼年玩伴，兩個傢夥都不是省油的燈。帝嵐絕從小就是被帝錐揍大的。上藥當然也是默契實足。帝嵐絕刹時化作真身，竟是一頭五彩斑斕的小老虎。

帝嵐絕被她捶得悶哼一聲，後退了幾步。然後蠻蠻就衝上來，扇著翅膀撞進他懷裡：“少君！”帝嵐絕一把抓住它的翅膀，頓時唇色慘白。

可唯獨在她麵前，統統的防備都不存在。

穀中草木葳蕤，白骨累累。障氣滿盈，絲縷成煙。他與她隔側重重暮光沉默對視。半晌，她奶聲奶氣地問：“你也被人丟出去喂老虎啦？”

玄商君額上青筋突突直跳，仙童又奉上一粒丹藥：“君上，我們家天尊說，這粒丹藥是送給君上家的……皮皮蝦的。不算在賬單裡。”

夜曇說：“你傷得這麼重，如何走？”她不由分辯，拉著帝嵐絕進到內殿，翻箱倒櫃，果然是找了些傷藥。她把帝嵐絕拉到榻邊，直接推倒：“躺好，幫你上藥。”

人間竟有如此無恥的寶貝？帝嵐絕也是無言，揚了揚手中的出入令牌，說：“走吧。”

“皮皮蝦”這個稱呼一出，飛池和筆墨噗地一聲笑出聲來。還真是，皮皮蝦都不如她奸刁。玄商君目光如利箭直射，二人敏捷規複端莊嚴厲。隻要殿中仙童仍舊一臉無知――君上的坐騎不是夔牛嘛，甚麼時候又養了一隻皮皮蝦了？！

帝嵐絕顛末刻著天規禁令的石書，不由看了一眼：“前次到離光氏找你，被國師願不聞抓住。父王嫌我丟臉，狠狠經驗了我一頓。不過不礙事。”

帝嵐毫不由自主地夾緊了尾巴。

夜曇這才發明不對：“你受傷了？”

夜曇一邊清理他的傷口，一邊咬牙切齒：“你父皇真不是個東西！本身的兒子也能下這類毒手！你等著，我一有機遇就去給你報仇！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……我還就不信了！”

帝嵐絕這一覺睡得沉，夢裡又回到十年前、雷夏澤旁的鬼嬰穀。他化為虎身在樹林小憩。離光氏的丞相離光赤謠把一個女孩扔進深穀。

垂虹殿。玄商君正在服藥。

玄商君手裡捧著丹藥，將吞未吞，此時再瞥見那柄光彩更加耀目標美人刺，神采陰沉得將近下雨。偏生玄黃境的仙童純真樸重，一手捧上美人刺，另一手就奉上了賬單。

當時候她的瞳孔烏黑敞亮，淨若琉璃。

小老虎睡得苦澀，夜曇歪著頭看了他半天，俄然伸手，一巴掌拍在他的老虎屁股上，啪地一聲，聲音清脆、手感肥厚，竟然還挺有彈性。

夜曇也是無語：“傷得很短長嗎？我看看。”說著話，她去解帝嵐絕的衣帶，帝嵐絕忙擋住：“彆！”

他深深吸氣，半晌一聲長歎：“曉得了。退下。”

帝嵐絕拍拍額頭：“畢竟他是我爹，你罵他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。”

帝嵐絕一頭霧水：“？”

他背後整片衣裳都被血染紅，夜曇暴怒：“我罵錯了？！他的存在，就是為了證明，畜牲就是畜牲，修煉再多年，也是人性難改！總有一天，我非給他點色彩看看不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