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恒淡淡一笑,道:“方東陽雖為相十年,然他行此事倒是打著太子殿下的燈號,浩繁官員也是為太子才從命於他。待太子殿下登上大位以後,隻作不知謀逆之事,那謀逆之罪便要一名首犯來擔著。方東陽難道便是最好人選。”
太子點點頭,卻冇有出聲。
營內黑黢黢的,隻要正堂燈火透明。汪度端坐堂上,身披全部鎧甲,堂下兩邊站了十餘位將領、參軍,也都穿戴交戰時才穿的重甲。
太子道:“方東陽為相十年,虎倀遍及朝堂,要除他談何輕易。”
太子嘲笑一聲道:“誌誠君子豈能行謀逆之事。”
太子呆呆看著徐恒,已是惶恐萬分。當時正逢亂世,天下各國皆是武將篡位而立,人間近百年未曾一統,臣民已全無忠心可言。雖說文臣篡位世所罕見,但畢竟前有王莽,於方旭而言,也並非全無能夠。太子木然半晌,方看著徐恒道:“永業,若如此,為之何如?”
太子點頭道:“本來是為這個,徐少保崖岸高潔,永業承令尊之風,天然不屑與這些報酬伍。然方東陽要做事,天然不免兼收幷蓄,許以厚酬。這原是應有之意,永業也無需介懷。你二人皆是我信重之人,雖心存芥蒂,卻也能同心併力,我何德何能,竟得你二人助我。我雖不學無術,卻也曉得似汪度、周魁這等人,便是立了大功,今後也是不能重用的,永業放心。‘親賢臣,遠小人’之理,我還是曉得的。”
遠處突傳來梆子聲,有人大聲喝道:“戌時三刻,宮門下鑰,閒雜人等,速速離宮。”
梁都城西北二十裡,熊飛軍天權衛牟駝岡大營。
徐恒微微一笑道:“殿下也不必過分憂心,此皆是我揣測之言,方東陽一定如此。以昔日之行觀之,方東陽或當真是誌誠君子,也未可知。”
堂下一個司馬答道:“稟製司,諸營兵將都已齊備。”
徐恒道:“殿下宅心仁厚,待臣子一片熱誠,天然難識彆人鬼蜮之心。我知殿下夙來視方東陽為師,本日恒有一句話卻要勸說殿下,今後殿下位登大寶,這話便不能說了。”
徐恒道:“太子若當真狐疑方東陽用心不純,今後可緩圖之。眼下最緊急之事乃是徹夜事成。事若成,殿下得登大位,我自有體例助殿下除了方東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