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亡雲煙事_第1章 匣中劍自嘯 (1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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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旭見他坐了,便道:“好,接著議吧。”

陳封趕緊疇昔,小黃門挑開厚厚的棉門簾,陳封跨門檻進入閣房。刹時一股熱流劈麵襲來。此時雖已入春,但氣候還是有些寒意,陳封淩晨一起趕來,本已手腳冰冷,現在這熱氣撲來,頓覺渾身舒泰,本已繃緊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一些。

陳封略一凝神,這才留意屋內,這本是兩間大房,卻已完整打通,隻中間用通頂的紫檀書架隔開。裡屋南牆擺了一排八個紫檀大櫃,櫃前一張圈椅一張書案,東邊後窗下是一鋪大炕,炕上一張小幾,西邊窗下一排矮背官帽椅,椅背正與窗台平齊,兩椅之間夾一小幾;外間東側是兩籌措漢床,床上也各有小幾,西側靠窗擺了一排四張書案,四張圈椅,裡屋外屋地中心各有兩盆燒得正旺的火炭。

屋內有七人,陳封雖不經常走動,卻也都認得,裡間大炕上盤膝而坐的紫袍長鬚老者是尚書左仆射領中書侍郎、崇政殿大學士方旭方東陽,垂腿而坐的紫袍襆冠者是尚書右仆射領門下侍郎、延和殿大學士袁端袁宜直,這兩個就是鄭國當今的宰相了。窗下官帽椅上首坐的是戶部尚書陸綸陸錦言,第二位是兵部尚書沈放沈山遠,第三位身著武將三品紫色朝服,倒是禁軍熊飛軍都批示使,衛將軍趙具趙練才。鄭國軍製,都批示使是正四品武官,但衛將軍倒是正三品勳,是以這趙具身穿三品服色。末席坐的是尚書左丞,張銓張子衡,正中書案後提筆疾書的是一名麵白不必的年青人,陳封曉得這便是現下炙手可熱的中書舍人崔言崔默之。屋內這幾位,不管官品凹凸,卻俱是當今鄭國最為權勢熏天的人物。

“我大鄭與楚國十三年前締締盟約,兩國盟好,互不攻伐。兩國間也確有十三年未有戰事,是以我大鄭淮南四州三百裡地盤隻要一萬廂軍駐守。三年前,楚國樂平侯何璠出任楚國淮安刺史。何璠向以我淮南四州舊為楚國之土,乃陰蓄兵糧,欲謀奪我四州地盤。當時我政事堂知何璠其人,未為無備,卻又不欲落人話柄,便在淮北秘駐兩萬禁軍。然三年未見何璠有何行動,去歲冬襄陽兵變,便調淮北禁軍入襄樊彈壓,後便駐守襄樊。”

陳封謝了座,便坐在張銓下首,小黃門獻上茶來。

兵部尚書沈放輕咳一聲道:“方相公,袁相公,我大鄭四十萬禁軍,徐太保正統兵十萬北抗燕、代,盧都司統兵五萬鎮漢中,南禦西蜀,石都司統兵五萬鎮隴右,防備西狄黨項,其他各處郡府駐紮零零散散也有近十萬兵馬,我梁都隻要十萬禁軍拱衛。梁都居天下當中,處四戰之地,南北皆無險可守。自來守軍不成少於十萬,梁都這十萬守軍我是千萬不敢動的。正因兵力不敷,淮南纔沒有遣禁軍駐守,隻要一萬廂軍。這也是淮南近十年冇有戰事,不然更加捉衿見肘。兩位相公如果定要遣都中禁軍也非不成,隻若都中當真有事,這罪惡我卻承擔不起,須得兩位相公發下劄子來,我便全憑相公們做主就是。”說罷一手抓起幾上茶盞,一口喝乾。

左掖門前站著四個小黃門,見他過來,問了姓名,說道:“政事堂老王打過號召了,官人這便請進吧。”說著接過陳封手中韁繩,將馬拴在一旁拴馬石上。陳封微微一禮,便進了左掖門。

方旭嗬嗬笑道:“山遠,哪個說要你擔責了?用兵撻伐這等大事天然不能要你沈大司馬單獨擔責。隻是兵馬不能不派,梁都也不能不拱衛,本日請各位來便是要議一個最安妥的體例出來。”說罷又轉頭對陳封道:“崇恩,你大抵還不曉得本日這事,讓子衡細細說給你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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