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端揮手虛按一按道:“升賞之事便如許定下來,過後默之與吏部、禮部再構和細處。”
方旭道:“崇恩說的透辟。”說罷以目視趙具,卻不再言語。
袁端撚鬚不語,方旭看向陸綸與沈放道:“兩位部堂如何看?”
沈放道:“這事我曉得,兵部會同刑部已鞫過了,這楊顯言道:當日圍殲待到進兵之時,那賊首胡賁親身私謁了他,自述出身嗎,乃是在鄉裡被鄉霸勒掯,走投無路,不得已流落江湖,結識很多江湖豪傑,每想報效朝廷,隻是不得門路。又因世人衣食無著,遂落草為寇。楊顯見他言辭誠心,又似有忠義之心,便要招安他,但那胡賁卻說恐盜窟兄弟不平,欲待再尋機會招安。因而楊顯便用心佈陣暴露馬腳來,縱了那賊首一夥,隻待今後那胡賁能率眾來投。”
張銓搬出建國武帝來,沈放天然不敢辯駁,隻得道:“子衡此言不謬,卻失之操切。處亂世以非常之法,可得寬仁之名,可令天下士人歸心。火線將士感國度寬仁之恩,必以身報之,何失之有。”
沈放笑道:“子衡說的莫不是相州楊繼先之事?”
趙具輕咳一聲道:“我是帶兵的粗人,不懂你們廟堂這些事。我卻曉得,若不治陳禹之罪,火線將士之心便不得安撫。崇恩到得火線,如何麵對搏命守城的將士,另有那很多戰死疆場的兵將。若火線將士生出叛變,隻怕我也彈壓不住。”
袁端道:“此事按律該如何措置?”
方旭微微點頭,世人再無貳言,崔言便又取一張紙,開端草詔。
方旭嗬嗬笑道:“崇恩這是起了愛才之心。”又對袁端道:“宜直覺得如何?”
張銓道:“大司馬之言雖有理,卻不成行。若如大司馬之言,雖得陳禹之流民氣,卻失卻天下忠義之士之心。若恕陳禹之罪,則淮南死難將士何故處之?如宿州團練使溫固,率眾死戰不退,終因寡不敵眾陣亡,似此等忠義之士,朝廷何故彰之?若淮陰、安州武將困頓之時師法陳禹,朝廷又何故處之?恕一陳禹易也,然罪一陳禹則使我大鄭臣子惕惕然,此中短長,請諸公判之。況現有《鄭律》在,分歧於太祖昔日,若不按律法措置,置律法於那邊?置當日頒行《鄭律》之太祖武天子於那邊?太祖於《鄭律》中書此一條,便是要儆天下人之心。”
方旭與袁端皆是沉吟不語,陳封起家見禮道:“相公,這楊顯我素聞其名。此人雖隻是廂軍將領,卻有知兵善戰之名,暮年間掃滅關中諸多匪類,草寇聞其名而喪膽。值此國度用人之時,以此難辨之罪斬武勇之將,豈不成惜。封請以楊顯隨封南征,若能立下軍功也可抵罪,請相公恩允。”
張銓道:“按律私縱賊寇該當梟首示眾,產業籍冇。但按楊顯所說,又似內有隱情。隻是口說無憑,又有相州太守參本,是以請相公定奪。”
張銓道:“恰是,這楊繼先名顯,是相州兵馬鈐轄使。兩年前,距相州七十裡處的兩陽山聚起一夥匪寇,為首的叫做鐵頭猻胡賁,不到半年間,便聚起5、七百人馬,打家劫舍、劫掠郡府,無所不為。這楊繼先去歲秋領兵進剿,隻月餘便將匪寇團團圍住,目睹便可一個不留,一網打儘。不想這楊繼先不知怎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