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恭謹道:“都司,陳封此來,特為拜謝都司保舉之恩。封與都司不過數麵之緣,素無來往,都司麾下舊將在在皆是,身居統兵之位者不在少數,都司不薦舊將而薦陳封,封感佩之餘,亦很有不解。”
趙具嗬嗬笑道:“崇恩,今後你之功名必不下於我,我隻願你為鄭國一統天下之業建功立業,早日免除天下百姓久經戰事之苦。你若成此功業,則起始之功是我本日一薦也。哈哈哈......”
陳封笑道:“我軍中正缺人才,是以我纔要將楊顯歸入麾下,部堂薦人是解我之難,隻不知部堂薦的是文是武?”
陳封出了兵部衙門便向趙具宅邸行去。按鄭製,都承宣使以下武官並不隨班參與朝會,而武官虎帳駐地又皆在城外,是以浩繁武將選宅邸時多選距城外虎帳近些的宅子,而不是像文官那般選理宮城近的都城中間。趙具的宅邸便是在梁都西北角的狸力大街長右巷。陳封到的時候天已完整黑了,趙府三間大門緊閉,隻高高懸著兩盞燈籠,燈籠上書著大大的“趙”字。再往西走二十餘步,卻有一間角門開著。陳封在角門前繫了馬,便有人迎了出來。陳封向門子通了官名,那門子便去通稟。等了好久才見有人出來,卻換了一個灰衫家人。那人提著燈籠引著陳封進入宅院,陳封抬眼望去,隻見黒幢幢的不見燈火,也不知這宅院有幾進幾重。
陳封躬身道:“相公放心,封毫不敢貽誤戰事。”
趙具擺手笑道:“我薦你不為私交,隻為國度大義。你我雖忘我交,但我素知你,你雖未曾單獨領兵交戰,然幾次隨軍出征,縱非大勝,也能滿身而退,可謂知兵能兵。特彆安然集一戰,以折損五百人之代價,率近兩千人凸起重圍,全軍而歸,實是難能寶貴。對雄師慘敗亦稍有補益。我遍觀朝中諸將,能在安然集將全軍帶回者不過3、四人耳。崇恩憑此一戰,天下知君名矣。我麾下舊將,無一人有崇恩之能,我舉賢任能,豈能不薦你?”略一頓,趙具又道:“況此時淮南戰事危急,已不容有失。若遣一無能之將致失了淮南四州,我坐連坐之罪不敷懼,我大鄭再圖淮南之地,必將破鈔很多賦稅與將士性命,若如此,便是我趙具之過了。”
陸綸嗬嗬笑道:“崇恩,你此次出兵放馬,我向你薦一人如何?”
方旭笑道:“洪都知稍坐,喝杯茶再去如何。”
屋內世人見洪福進屋,早已站起家來,迎了上去。聽他開口說話,世人又都停下腳步,垂手恭聽。方旭道:“是,請洪都知回奏聖上,我等這便覲見。”
出得院門,世人告彆,陸綸卻拉住陳封道:“崇恩留步。”
洪福卻未擔擱,一邊回身一邊答道:“聖上的差事我可不敢誤了時候。”說罷已掀簾出了屋。
陳封這纔看清趙具,見他髮髻髯毛一絲穩定,穿戴月白棉布袍子,臉上掛著笑意,已不似在政事堂那般莊嚴了。
陳封愣住腳步,回身道:“部堂有何叮嚀。”
陳封先去戶部拜見了陸綸,與戶部各司官詳討糧草事件。去歲淮南淮北各地稻米大熟,糧草不難籌措,隻詳細參議了運糧線路。又去兵部拜見沈放,與兵部武庫司主事參議照顧軍火之事。便如許談完時已是酉正二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