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道:“連日大雨,門路難行。我軍距淮陰隻百餘裡,尚且糧草難繼,那宿州距壽州三百餘裡,門路更是崎嶇難行,難道更加缺糧。何璠雖在宿州城中征糧,但他想將宿州收為楚地,便不能使百姓生出怨心,那便也不能強征。我軍運糧輕易,楚軍卻難,這實是良機。然我曉得製司不肯斷楚糧道,實因其兵多,戰陣之上勝負難料。我也知何璠兵敗以後厲兵秣馬,隻待再決勝負,隻是未得良機。糧道至重,何璠豈能無備,是以不知如何是好,請製司見教。”
三日以後,朝陽初升之時,何璠率部伍大張旗鼓地撤兵了。陳封率五百人站在遠處山顛之上,廣佈旗號,伐鼓相送。
何璠沉吟不語,秦玉又道:“君侯治軍嚴明,秦玉已親眼所見。然縱如此,無天時、人和之勢,君侯欲勝我鄭軍也非易事,君侯覺得然否?此其一也。君侯此次出兵雖難取利,卻也無大毀傷,更令楚國朝野側目,皆言能與鄭一戰者,唯君侯耳。是時君侯屯重兵於淮安,天下畏敬,何止楚國朝堂耳,豈能以一紙諭旨而令君侯棄此底子之地。君侯覺得然否?此其二也。”
秦玉見他如此莊嚴,反而一笑道:“此皆是以玉之心度之,一定為實。隻願兄長兼聽則明,玉掛一漏萬,纖細之處,還請兄長決之。”
秦玉拱手道:“秦玉受教了。後學年青識淺,不知天下之事,妄自測度,致有虛妄之言,望君侯原宥。”
秦玉道:“後學前來拜見君侯,一來是做信使,二來恰是為做說客。”
兩今後,大雨初歇,山野間綻放出無數的野花,漫山遍野,五色斑斕。雨後晴光方好,泥土出新,青草艾艾。秦玉身著靛青色圓領廣袖襴衫,頭戴青紗垂角襆頭,隻帶兩名親兵步行來到宿州城下。一名親兵上前大聲喝道:“鄭國使者請見樂平侯,煩請通報。”過未幾時,吊橋緩緩落下,城門翻開,一名年青將領走出城來。
秦玉也是微淺笑道:“其間事君侯想必已想清楚了,何用秦玉來講。”
約莫過了半個時候,突聽堂後傳來一聲輕咳,秦玉昂首看時,見屏風後轉出幾小我來,中間一人五十多歲年紀,身材偉岸,邊幅凜冽,身穿海棠紅暗花團繡織錦交領寬袍,頭戴峨冠,闊麵廣額,五綹長髯,傲視而生威,不怒而懾人,令人一見不覺自慚形穢。秦玉便知此人必是何璠了。
過了半晌,東首內房門“吱呀”一聲翻開,何璠走了出來。他已換了一身袍服,身穿皂青色錦袍,頭戴束髮紫金冠,將手一讓說道:“璧城先生請坐,何某怠慢了。”二人分賓主坐下,又有親兵奉上茶來。親兵退下後,屋內再無旁人,何璠纔開口笑道:“先生信使的差事已經了了,另有說客的差事未完,不知先生有何說辭?”
此時全軍集齊,有一萬五千人馬,對守軍兩萬人也不相高低,何況三處大勝,士氣正旺,全軍將士皆躍躍欲試,隻待再次打敗楚軍,光複失地。但陳封卻連續數日冇有命令攻城,乃至冇有籌辦攻城東西,也冇有調集諸將商討戰法,他彷彿已做好相持下去的籌辦。
秦玉從懷中取出版信,向前兩步雙手呈與何璠,道:“後學為信使,帶來我家將軍手劄一封。”
何璠道:“無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