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將手劄與軍報遞與王煥,待王煥看完,道:“我等比製司所料早到兩日,正可檢察陣勢。灤州西邊大道,是景州到灤州必經之路,明日我等不入灤州,走西北方向,檢察陣勢,尋機與燕軍野戰,以拖住燕軍。及仁明日可遣人入灤州知會張羽,若我軍缺糧時,還要煩他運糧,另可商定入城切口,以免被燕軍賺開城門。”
迎候雄師的除奉安驛丞外,另有棣州令。棣州令奉兵部令將弓弩、羽箭、炊餅、肉乾、馬匹精糧等物儘數運到。王煥忙令軍曹分發給眾軍士。棣州令還帶來很多酒肉犒勞將士。王煥例外命全軍痛飲無忌。看著這很多大好男兒席地而坐,喝酒吃肉,縱情談笑,豪氣萬丈,秦玉不由血氣上湧,以箸擊碗,慷慨悲歌:
不破燕山不轉頭,覓得封妻廕子萬戶侯。
男兒帶吳鉤,收取十六州。
秦玉哈哈一笑,隨即笑容暗淡下來:“及仁,自明日始,便是踏入疆場了。這一戰必然與你房營以往之戰分歧,這一戰必然非常艱钜凶惡。我曉得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懦夫,但這一次與我們對陣的是數十倍於我的強大燕軍。近十年燕號角稱不敗,但是我們也不能敗。製司將這重擔交與你我,若敗,有何臉孔去見製司,若敗,我們身後大鄭的地盤與百姓便會被燕人踩踏踐踏。”秦玉緊緊握住王煥雙手,“如此險境之下,將士們的士氣至為緊急,這便要倚仗及仁你了。我曉得你帶著這兩千餘馬隊不易,這都是你的心血,但是這一戰,他們中的很多人,或許是統統人,必定不能再返來。及仁兄,不管有多少人戰死疆場,我們都不能後退。”
秦玉道:“既如此,明日便教將士們多歇一個時候,辰時複興兵罷。”
王煥見了,也是驚叫一聲,忙喚驛卒燒熱水來洗濯,塗上一層創藥,又找來潔淨棉布將秦玉雙腿層層纏好。秦玉雖覺疼痛,卻也未叫出聲來。忙了一陣才纏好棉布,世人這才熄燈安寢,皆是倒頭鼾聲便起,一覺到天亮。
關山茫茫家安在,明月萬裡望鄉愁。
次日一早,全軍吃過早餐,還是卯正出兵,仍似前一日普通分為四隊。驛道之上,兩千餘騎奔騰而過,浩浩大蕩,煙塵漫天。就如許疾行了四日,仲春初五,房營全軍到了河南最後一處驛站,奉安驛。
王煥道:“倒也無妨。我等騎軍經年戰於田野,哪有很多軍帳可睡,露宿乃是家常便飯。”
王煥道:“也好,璧城有命,儘管叮嚀就是。”
仲春初二卯時正,北風凜冽,兩千一百餘騎開出蟠石大營,頂著北風,向北馳去。
大河北岸立時便冇有了南岸繁華富庶的氣象。這裡屬滄州府,雖不似北疆那般戰事連綴,卻隻因地近鄭燕邊疆,百姓多有遷往河南的。是以放眼望去,斷壁殘垣,荒村廢井,滿目皆是。滄州更有鄭國最大一座牢城,各地流配囚徒稀有萬人之眾。這些囚徒便在滄州戍守,屯田,倒也為北疆雄師供應了很多軍糧。
全軍分為四隊,每五百報酬一隊,每隊間隔百步。王煥與秦玉居於第二隊。待戰馬背馳開後,步隊便逐步拉開間隔,前後五裡遠近。
王煥道:“好。隻是燕軍五萬之眾,我隻要兩千兵馬,如何擋得住他,璧城可有運營?”
梁都城外的驛道寬廣平整,駿馬奔馳速率極快,但速率越快北風便越冷。軍士們穿戴棉衣,戴著氈笠,以巾遮麵,鎧甲包成一包,與兵器一齊掛在頓時。不需多久,滿身便被北風打透,但速率不能慢下來。也不需多久,身上的寒意便會被汗水遣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