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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日的鏖戰，直到天氣漸暗方纔停歇。燕軍出兵了。秦玉與劉遜站在城樓下。劉遜道：“燕軍一貫不喜夜戰，如果連夜攻城，眾將士怠倦至極，隻怕難以守住。”

劉遜道：“璧城有識人用人之能，重人容人之量，隻望璧城今後汲引他進了禁軍，振遠方能有一番作為。如果隻在這平州，便是熬一輩子，也不過庸庸碌碌罷了。”

有燕兵先登，東側城牆守軍立時有些狼藉。張羽連聲怒喝，穩住步地，倒拖著斬馬刀，疾步向燕兵衝去。十餘親兵緊隨張羽身後。

那炮車巨石將城牆砸出7、八個缺口，眾民夫雖奮力修補，卻仍有四個龐大缺口不及補上。王煥便與杜摯、馬保、吳前各率一隊兵士守住一處缺口，其他將士仍各守其位，奮力死守城池。

東側城牆守住，西側城牆卻又有燕軍先登。秦玉見了，倉猝呼喊張羽道：“鶴霄，速來西邊。”但人聲喧鬨，張羽那裡聽獲得。劉遜卻不緊不慢說道：“無妨，有振遠在，不必鶴霄。”

西側城牆上的鄭軍已有些慌亂，有幾名兵士民夫被先登的燕兵砍倒，其他鄭軍圍住燕兵，卻不敢上前廝殺，身後仍有燕軍兵卒登上城牆。

秦玉道：“城南這支燕軍絕冇有三萬五千人馬。我看其營寨範圍，觀本日其出兵陣容，最多隻要兩萬人馬。”

秦玉站在城樓上，望著吼怒而至的巨石，心中一陣悲慘。都道燕軍擅野戰不擅攻城，卻不想攻城東西籌辦如此充沛。莫非這灤州城當真守不住麼？

燕軍兵卒雖儘力猛攻，卻無法鄭軍高低一心，官員、將領皆親冒矢石，在陣前拚殺；兵士士氣昂揚，民夫也悍不畏死；終究冇法攻陷灤州。

但是救兵和棉被還未到，燕軍的炮車便開端投擲巨石。石塊如車輪大小，吼怒著向城牆砸來，每落下一塊，便濺起無數碎石。亂石崩雲，城頭之上塵屑飛揚，再無安身之地。鄭軍兵士不敢露頭，隻得躲在雉堞後，或趴伏在城牆下，耳入耳著石塊砸落又濺起的聲音。但如許也不能完整躲開碎石，仍有很多兵士被碎石擊中，或傷或死，卻又避無可避。城頭之上慘呼之聲四起。

直到碎片落儘，四名傳令兵才站起，又扶秦玉站起，將秦玉身上灰塵拍落，又要扶秦玉至城下遁藏。秦玉卻不肯走，隻扶著城牆，死死盯著疆場上那八架龐然大物。

燕軍兵卒在井欄車上箭雨保護下，舉著盾牌緩緩撤兵。城上鄭軍終究緩了一口氣，紛繁癱倒在地。未參戰的民夫在將領批示下，尋覓、救治傷兵，抬下陣亡將士屍身。

俄然一塊巨石夾著風向秦玉飛來。秦玉慌亂當中不知閃避，身後四名傳令兵急步上前，將秦玉撲倒在地。那巨石“砰”的一聲重重砸在身後城樓上，城樓立時被砸塌一角，磚瓦木石簌簌落下，將秦玉五人藏匿。

秦玉站在城樓上望著潮流般退去的燕兵，迷惑不解。燕甲士馬充沛，為安在此焦灼之時出兵？鄭軍已拚儘儘力，為何給鄭軍喘氣之機？俄然他悚然一驚，隻見燕虎帳中推出幾架龐然大物。

秦玉驚呼：“是炮車。”

張羽殺入燕陣，斬馬刀擺佈揮動，有如砍瓜切菜普通，隻瞬息便砍倒十餘燕兵。其他燕兵見張羽神威，早已士氣全無，有的連刀也舉不起。也隻半晌，便全都被鄭軍砍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