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軍士回道：“稟堂尊，小人是從州衙過來的，已稟過張統製，張統製正去往東門。”

劉遜見入城百姓中有一老者精力尚佳，便命軍士請他過來。那老者見劉遜身著便服，不知是何身份，乃深施一禮道：“小民拜見官人。”

這邊直慌亂了一個多時候，百姓才全都進了城。張羽叮嚀麾下察看使再有災黎到來便如此普通措置。那邊主簿已將寺廟觀宇清理好，粥棚也已架設，便將百姓安設了。劉遜又叮嚀將沿街店鋪都騰出來，預備安設更多災黎。如果不敷，還需將州學、公所等閒置衙門清理出來。

劉遜道：“燕賊攻城，我軍傷亡慘痛，燕賊為何不連夜再攻？必是傷亡更重。城南燕賊本該有三萬五千人馬，陳製司救兵到來，他分出一萬五千人馬反對陳製司，城南隻剩了兩萬人馬。如果夜戰，燕賊折損難以預算，便是攻陷我灤州城又如何？人馬折損過量，他又如何與陳製司雄師相抗。即便他能再勝陳製司，殘剩的人馬南下也不敷為得了。我大河南北之軍便可將他困在河北，不得逃遁。他若不南下，燕賊中路、西路軍冇了策應，便也難有作為。”

那老者忙要跪下，劉遜伸手扶住道：“老丈不必如此，這裡不是大堂，不必施大禮。”

那老者顫顫巍巍，又躬身見禮。劉遜叮嚀軍士搬來兩條長凳，與老者相對坐下。劉遜問道：“老丈貴姓？何方人氏？作何謀生？”

仲春二十五，燕軍已有六日冇有攻城，灤州城已從大戰中修整過來。城牆已重新修補，守城將士已不再怠倦困頓，每日枕戈待旦。這大戰後的安靜反令人有些不適。

劉遜端起茶盞一飲而儘，用袖口抹乾髯毛上的水漬，道：“燕人取營、平二州本無大用處，有我灤州在，燕人便不敢南下。我思之，必是剋日天降大雪，門路難行，燕虎帳中缺糧，國中糧草又未能及時運到，這纔想到營、平二州取糧，卻不想營、平二州存糧本未幾，前些光陰又運了一些到我灤州來，燕人取不到糧，便在蒼內行中一點一點搜刮糧米。”

李老夫道：“小民本住在營州城西十裡的樺樹堡，半個多月前，州衙來人，命我們全部堡子進城，州裡安設住處。小民等曉得是要兵戈，也不敢方命，百口七口就進了城。州裡給安設在一間大大的飯莊中住下，一同住的另有十餘戶人家。州裡收走了我們的糧食，每日裡施我們兩頓粥飯，也還過得。”

劉遜並未出城，隻站在城內看入城之人，公然或是垂老邁者，或是攜童婦人，並無精乾男人。軍士令入城百姓先站在一旁等待，待全都入城後再作安設。劉遜叮嚀州衙主簿速去清算城中寺廟觀宇安設百姓，再架設粥棚舍粥施助。

王煥、張羽、秦玉每日商討戰事，劉遜卻多忙於民政。守城戰中民夫傷亡千餘人，劉遜每日至傷亡者家中安撫，按兵士歿於王事例撫卹。全城百姓感戴劉遜，毫無牢騷。

劉遜思忖半晌道：“放自是要放，卻需細心鑒彆，萬不成放入一個特工。隻是營州百姓為何至此？莫非燕人襲了營州？”

喜好興亡雲煙事請大師保藏：興亡雲煙事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。

張羽道：“聽口音，確是營州百姓。我細細觀之，此中並無一個精乾男丁，似無特工，遠處似也無燕人伏兵。退之，可否放百姓入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