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渭起家道：“不怪製司。正因時勢狼籍，我家統製纔將這從不離身之印交與末將以作信物。”

親兵道：“守門兄弟都問了，那人甚麼都不肯說，隻說求見製司。待見到製司時方纔肯說。”

那人連連頓首，卻還是不說話。

陳封怔住。陳肅道：“兄長，璧城之言再明白不過。若要掙得幾年太常日子，本年便是最好機會。我左驍衛有灤州之捷，若能乘勢再大勝燕軍，奪下安肅，便能使燕人數年內不敢覷我北疆。若還是因循保守，便隻要重蹈覆轍。”

何渭道：“我有信物在此，乃是我家統製隨身之物。”說罷伸手自懷中摸索出一物，雙手奉上。倒是隻要小指粗細的一枚青田石小印。

那人倉猝跪下，卻未說話。

陳封道：“你且先收起來，待見到你兄長之時再交還於他便是。”又對何渭道：“何校尉請起，莫怪我多疑。當此之時，不得不如此。”

陳封已是恍然，想起確在王鳳軍中見過此人，隻是當時不知他姓甚名誰。卻仍不教他起家，隻冷冷道：“本來是你，你到我這裡來有何事？”

陳封道：“可有王亭儀手劄？”

陳封略一遊移道：“可問他從那邊來？”

陳封道：“王亭儀過譽了，我如何承擔得起。王亭儀要你稟報何事？”

陳封點頭道：“何校尉請坐下說話罷。上茶。可曾用飯？”

秦玉看著陳封，沉聲道：“另有一點，即便這一戰當真勝了，兄長也非首功。灤州克服之功，亦黯然無光矣。”

陳肅走疇昔，取了小印呈與陳封。陳封接過，幾次旁觀。這小印上鐫著“乘風”兩個篆字，再無特異之處。迷惑道：“這便是王亭儀之物？”

秦玉也笑了：“兄長曲解了，我並無此意。霸州城表裡已是均勢，我為守方，燕軍即便增了慕容不離一軍也難竄改均勢。更何況慕容不離軍無戰心，士氣低迷。我軍卻不然，我軍攜克服之勢，兵臨霸州，便可竄改當前之勢。若覓得戰機，當可乘勢反攻，並非冇有勝算。隻是勝算不敷三成。燕軍主將慕容休思也好，慕容不離也罷，皆是當世名將。隻看灤州一戰，慕容不離並無失策之處，餌敵饑民之策更是史乘未載，聞所未聞。全憑兄長神武才氣擊退燕軍。若要擊敗這等名將，時也運也，不成強求也。即便天佑我大鄭，我軍能再敗燕軍，燕軍也可安閒從安肅全軍而退，不致有過大毀傷，來歲還會捲土重來。我大鄭北疆永無寧日。”

秦玉道：“孝正言簡意賅，一語中的。霸州一役最緊急處便是拿下安肅......”突聽門外腳步聲響，秦玉便愣住不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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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渭道：“恰是，製司可請王及仁統製一看便知。”

陳封又問：“你是何人？為何不答話？”

陳封道：“帶來見我。”

何渭道：“請製司容末將細細說來。我天權衛是仲春十五趕到的霸州，汪製司當即麵見李都司。當時鳳翔軍天翼衛賀製司已在城東北十餘裡之百爪崖駐紮。李都司命我天權衛連夜移駐城西北十餘裡之鹿家寨，隻留兩營五千餘兵馬入霸州。汪製司領命，我天權衛連夜移防。其勢便是霸州城內我天權衛五千餘人馬，天翼衛五千餘人馬，另有廂軍一萬人馬，共兩萬兵馬。鹿家寨駐天權衛兩萬兵馬，百爪崖駐天翼衛兩萬兵馬。三處相距都隻要十餘裡路程，呈鼎足之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