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沉默,很久方道:“兄弟說的不錯,目下各路軍馬相互猜忌,李克讓又冇法措置汪度,確是難以同心禦敵。”
陳封道:“雖如此說,我隻怕汪度藉口黑了王亭儀性命。”
陳封道:“璧城可有應對之策?”
王煥與何渭辭了出去,陳封下榻趿了鞋,長長伸展腰身,又踱了幾步,忽道:“你二人也冇用飯罷,便留下來與我一同吃。”說著便叮嚀親兵籌辦飯菜。
秦玉道:“軍令必是如此,情勢卻必定有變。霸州經此一敗,李克讓知汪百川有異心,是以不敢命汪度在城外駐守,便召他入霸州城。然近在肘腋,李克讓又不得不防,隻怕這幾日李多數司必是食不知味,寢不遑安。接到兄長捷報必是大喜過望,李克讓必命兄長入霸州以製衡汪度。隻是城外燕軍經此大勝,必定士氣高漲,這兩日慕容不離又將趕到,兩軍合一,陣容正盛,燕軍必有所圖謀,或攻霸州,或攻雄州,隻看李克讓如何應對了。”
陳封道:“你的眼力我信得及。隻是張羽同是我龍驤帳下,招攬皋牢恐壞了同袍情分。我記下兄弟之言,如有機遇,當從兄弟之請。馬保與洪鐘二人隨你去便是。”
秦玉道:“兄長擔憂不無事理,王鳳有大將之才,又有國士之風,兄長借本日之事設法保住王鳳性命,今後再為王鳳仗義執言,便是將王鳳收歸帳下。王鳳必為兄長所用。”
陳封見秦玉欲言又止,笑道:“璧城再想想,吃過飯再說不遲。”又以箸指著那一盆煮野菜道:“本日你二人來作客,方有這等好菜,還不大快朵頤,遲了便吃不到了。”
陳封又思考一陣,方道:“何校尉放心,這事我陳某不曉得還罷了,既是本日曉得了此事,待到還朝之時,我必將此事上奏朝廷,還陣亡將士公道。何校尉且放心在我營中,你臨時不宜歸去。現在天權衛已進駐霸州,你若歸去,恐逃不過汪度耳目。我再遣人送信與亭儀,叮嚀於他。我料近兩日我雄師便要開赴霸州,當時你再回亭儀身邊,方無差池。及仁,你帶何校尉下去,便將他安設在你身邊,與我雄師一同業止。”
陳肅與秦玉也笑了,三人再不言語,隻顧吃起飯來。瞬息間,風捲殘雲,將飯菜吃個潔淨。陳封抹抹嘴,喚親兵清算了碗筷,又上了茶,三人圍坐在矮幾邊,喝起茶來。
秦玉道:“觀本年燕軍出兵之策,似是分歧往年。昔日燕軍隻劫奪財物、人丁,並不侵州占縣,本年卻似有攻城占地之意。若如此,則守住三州,使燕人不敢南下。兄長出兵占了安肅,斷了燕人糧道,使燕人不能久持。待燕人退兵之時,請李都司遣兵將扼守各處要道,也有挽回敗局之望。”
陳封道:“彆無他法麼?”
秦玉本有幾用心灰意懶,見陳封如此,心中也不由燃起火來:“兄長如此說,小弟如何敢不冒死,取安肅便由小弟去罷。”
陳封沉吟半晌道:“便依兄弟們,我教周潤安隨你去。氐營人馬現下隻要兩千餘人,我再撥我親軍一千人與你。你為主將,定不負我望。”
秦玉道:“王及仁麾下察看使,馬保、洪鐘。”
陳肅也坐了上榻,與陳封相對而坐,秦玉拖過一條長凳,打橫坐在地下。矮幾上擺了三副碗筷,一盆黍米飯,一盆煮野菜。此時軍糧隻要黍米,並無菜蔬、豬羊,幸而城外山野間有很多不著名野菜,兵士多出城采摘,這纔有了菜蔬可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