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安肅城北門二裡外方有密林,秦玉與周嚴率軍便隱於林中。已過酉時,天氣漸昏,五百身著燕軍衣甲的兵士與一百民夫,趕著糧車自北遙遠遠行來。城頭守軍見了,一陣騷動,未幾時便聚起百餘兵卒,中間簇擁著一員將領。
秦玉麵帶倦容,卻仍強打精力道:“潤安,現在安肅在我手上,卻不成掉以輕心。燕人視我安肅為眼中釘,必欲除之而後快。安肅若得而複失,你我皆為大鄭罪人,萬死難贖其罪。我等隻要守住安肅,霸州、雄州方有克服之望。”
入城之前秦玉已傳下軍令,隻因安肅城內並無百姓,不由軍士劫掠,所得財物儘歸小我,頭顱亦可記過領賞,是以鄭軍將士個個奮勇搶先,殺得燕兵丟盔棄甲,狼狽不堪。秦玉又有軍令,隻占城牆,不守城門。是以燕兵逃出城者大半,隻要少數死守者與鄭軍巷戰,卻也隻是散兵遊勇罷了。
秦玉道:“潤安何必如此嘉獎,這全賴眾將士奮勇用命。我因想燕國近三年糧米收成不佳,海內缺糧,必不會在安肅囤積大量糧草,隻能定時運糧。我便賭他或旬日,或半月運一次糧,不想終被我比及。若他一月才運一次糧,隻怕我等便等不到了,當時我等糧草已先儘了,便隻要撤兵一途了。”
待到亥時,城中已垂垂溫馨下來,隻偶爾傳來喊殺之聲。秦玉命人封閉城門,全部軍士再密密篩查一遍城內,萬不成放過一個燕兵,這纔來到城中安肅巡防使衙門。
押糧步隊已至城下,洪鐘搖搖擺晃坐在頓時,大聲喝道:“糧草解到,快開城門。”
馬保與洪鐘悚然一驚,卻又立時覺悟,回身傳令。近處有很多燕軍降卒已然聽到,立時一片嘩然,便要起家奔逃。怎奈軍令已傳下,殛斃已然開端。
這隊兵馬逶迤而行,垂垂進了鄭軍圈子,突聽號角聲響,四周八方湧出無數鄭軍。燕軍立時便亂了,毫無抵當之意,隻知四周奔逃。那一百民夫卻不慌亂,也不逃脫,隻雙手抱住頭,蹲伏在車下。
馬保與洪鐘看向秦玉,隻見秦玉烏青著臉,按劍而立,目光卻看向天涯,恍若未聞普通。二人又看向周嚴,周嚴看了秦玉一眼,俄然走上幾步,拔出一名親兵腰刀,一刀便刺入一個民夫胸膛。那民夫慘呼倒地,鮮血在身下漸漸滲入黃土。
秦玉道:“燕人運糧隊到了,此乃大好機會,萬不成錯過。潤安傳令下去,不成放過一個活口。”
周嚴挽著秦玉,一邊往內堂走一邊道:“那是因我大鄭以往冇有如璧城這般神機奇謀之人,若璧城早入武職,這安肅便早已是我等囊中之物了。”
洪鐘重重“哼”了一聲,道:“自是涿州人馬。雄師早已進了南鄭,如何另有彆處人馬。”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支令箭,高低垂起。
說著二人已至內堂。屋內鄭軍兵士正在搜檢,見二人出去,便退了出去。屋內極其了混亂,二人便撿了兩張尚無缺的交椅坐了。
直到四月初四未時,標兵來報,十裡外發明燕國運糧兵馬,計有五百兵卒,一百民夫,三十輛糧車。秦玉立時便命喚周嚴來商討。
過未幾時,遠遠便見一隊燕兵行來。五百步兵圍著三十輛糧車緩緩而行,隻要一員將領騎著馬在步隊火線。步隊行的甚是渙散,顯見毫無防備,想是這條路上已稀有年未見過鄭軍之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