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旭看了袁端一眼,心知昨日他並未說實話,卻也並不在乎,箭在弦上,不管如何都不得不發了。這事雖壓了下來,動靜卻傳了出去。旬日之間,必然傳遍鄭國。起事機會已到,隻要事成,定然天下歸心。
郭通道:“相公這個‘勸’字用的極切。我無權命部屬撤回奏疏,也隻能勸了。袁公放心,郭信定當極力而為。”
見世人散去,方旭對袁端道:“宜直剛見了郭見誠,想必又是一肚子氣罷。這老夫老是一副要吵架的模樣。”
方旭聽得已是笑了,道:“宜直,非是我翻舊賬,當日你若依我懲辦諫官姚禮,隻怕便無本日之事了。”
方旭道:“有何事你要與他爭?便爭也是白搭力量。”
方旭對勁地點點頭。窗外一陣冷風襲來,昂首望去,一團烏雲飄來,遮住了日頭。風雨欲來了。
方旭嗬嗬笑道:“承宜直體貼了。唉,年紀大了,身子老是不大安閒,然若病癒了,卻又待不住。在家裡待了這幾日,早已憋悶,若再待下去,隻怕又要悶出病來。是以本日便來值房看看,便不能為諸公分憂,隻為散散心也是好的。”
袁端笑道:“我說的天然不是諸位禦史,但禦史當中卻必有人受人教唆,才以流言亂我大鄭民氣。老兄試想,北征兵馬纔回梁都,坊間便流言四起,第二日便有禦史上疏參劾,天下哪有傳的這般快的流言?且這流言編造的似模似樣,有如親見普通,如果不知內幕之人,如何編造得出?若這流言傳遍天下,且不說我大鄭百姓民氣如何,隻這邊陲將士的軍心便已不穩。當時我大鄭內憂內亂,便有亡國之危。見誠,這流言必是彆有用心之人成心漫衍,要亂我朝綱,他好從中取利。”
郭信扭頭看著袁端道:“宜直,朝政之事是你政事堂之責。我為禦史中丞,儘管監察百官,如有不當與我說之事,便不要說了罷。”
方旭道:“疇昔之事,不提也罷,今後你我二人還當同心纔是。前人講‘將相和,國度興’,如果你我二相尚且不同心,國度又如何昌隆?”
郭信也看到方旭進院,便站起告彆。袁端也不再留,便送到中堂門口,命小黃門送了出去。
袁端笑道:“方公說的是,是我過分固執了。當日如果拚得惹起一場風波,便少了今後多少事。即便謹小慎微,也還是使得徐少保辭了官,使我大鄭少一柱石,此皆我之過也。”
郭信走出屋門,方旭正走到階下,郭信與方旭見了一禮,也未幾話,便自去了。袁端下階攙住方旭手臂道:“青籬公可大好了?何不再好生療養幾日,如何便急著來值房?如有事,我便差人去府上叨教也是一樣的。”
正說著,忽聽院中一陣響動,袁端扭頭隔著紗屜望去,隻見一人搖扭捏擺進了院門,守門的兵士與小黃門皆控背問好,本來倒是方旭來了。
郭信一愣,隨即拱手道:“袁公經驗的是,是郭信講錯了。”
喜好興亡雲煙事請大師保藏:興亡雲煙事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。
袁端放下剛拿起的文書道:“可不是。這老夫梗著頸子,便如銅頭鐵腦袋,刀槍不入普通,任憑你如何說,他隻是油鹽不浸。我是冇有力量與他爭了。”
袁端一時語塞。郭信站起道:“袁相公若無他事,郭信便告彆了。”
袁端道:“恰是如此。方公既病體病癒,今後政事堂自是以方公馬首是瞻。袁端願幫助方公,興我大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