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帝彷彿有些累了,將盤著的腿伸直,又將垂下的腿收回榻上,也一併伸直,抻了抻,身子後仰,靠在榻上靠墊上,抬頭望著殿頂梁木,歎道:“汪度行事如此卑汙,如果徐衝之在,斷不教他如此有恃無恐。”
陳封道:“臣惶愧無地,謝陛下不罪之恩。臣必以赤忱報效陛下。”
鄭帝道:“洪福,你給金吾衛打號召,左驍衛高低人等在梁都熟行事不得禁止,羽林衛......羽林衛就算了罷,宮城內的事還是你洪都知去做罷。”
鄭帝又道:“汪度之事前放一放,朕倒要看看這些宵小之輩另有何能為。”
鄭帝微微一笑道:“私心他也是有的。然何人能忘我心,隻要大節不虧便是好的。李克讓縱有百般不是,他帶兵用兵還是好的,隻要有這一點,便有可用之處,便該用人不疑纔是。你向朕奏明這些事也並無錯誤,不管何事,隻要向朕直言,朕萬不會見怪的。朕便是取你這份奸佞之心。”
陳封貼身小衣已被盜汗滲入,倉猝站起家道:“臣遵旨。”
陳封道:“蒲月是熊飛軍天璿衛當值,六月是鳳翔軍千靈衛。”
鄭帝點頭道:“輪值宿衛兵馬不必管他,這梁都城外的事你要替朕多留意些。盧象山初回梁都光陰未久,於都中之事還不大熟諳,朕隻命他管好梁都城內的事,你如有事也可與他商討。”忽地提大聲音道:“洪福。”
“汪度之事,你如何看?”鄭帝接道,語氣已不似方纔那般輕鬆。
鄭帝道:“李克讓身為主將,這功績他不必爭,彆人也搶不去,有過也必得他擔著。此次北疆之戰,是勝是敗,是功是過,也還得再品一品。至於他不肯服從你之見,不肯調兵至雁頭寨與燕賊決鬥,也算不獲咎名。他是主將,要全查問量,謹慎些也不為過。你等三衛兵馬已回梁都,其他駐守北疆軍馬半年內也要全數換防,然河北招討使的大印還要李克讓掌著。他戍守北疆已有四年不足,雖無大功,亦無大過,朕便是取他謹慎這一點。”
馬隊與戰馬乃是兵家甲等大事,陳封又要跪下謝恩,鄭帝擺手喝止道:“免了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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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帝笑道:“好了,快起來罷。建功是功德,如何說不得?隻是如何賞你,朕還未想好,官位品級是吏部在商討,朕不管他,東城醴泉觀附近有一處宅子,有三進院子,另有一處花圃,雖不甚大,卻也新奇,朕便賞了你了。”
鄭帝道:“崇恩,梁都城外,你可便宜行事,城內端方多些,還是要以盧象山為主,你若確有難處,便去尋金吾衛,洪慶自會助你。”
鄭帝緩緩合上雙眼,沉默不語,便如睡著普通。陳封看著鄭帝,也不敢言聲。一時之間,殿內一片死寂。
陳封道:“是,臣遵旨。”
窗外碧樹參天,正遮住熾熱的日光,不時有冷風吹入殿內,又帶來陣陣花香,直沁心脾。
鄭帝揮手止住陳封道:“崇恩,非是朕信不及你,隻是你也是道聽途說,此事隻怕另有蹊蹺,還要再看看纔是。”
陳封早已跪在地下,沉聲道:“臣些許微勞何足陛下掛齒,更不及陛下於臣的恩情之萬一。陛下言臣之功,臣萬死不敢受。”
很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