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亡雲煙事_二十八 刀下走遊魂 9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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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肅攔住陸桓道:“淵渟,不必再說。”轉頭道:“好,既然懷安不肯聽我規勸,你意欲何為,便請直言無妨。”

任惠突地大聲喝道:“將人帶出去。”

那親兵爬起來踉踉蹌蹌奔了出去。

陳肅心中明白,任惠如此說,便是將他本身摘了出去。兵亂停歇之時,罪名都是本身的,任惠不但無罪,反還要受些誇獎。但此時報酬刀俎,我為魚肉,便辯論也是無用。便道:“懷安既如此說,我也不能回嘴,便認了這贓官之名也罷。婁營高低三千五百將士,共少了多少錢,我在此親筆給懷安寫便條,三日以內將這些錢補齊,便請懷安撤去這些兵馬如何?本日過後,你婁營高低眾將士,一概既往不咎,陳肅一言既出,毫不食言。如何?”

任惠嘲笑道:“畫押卻做不得數,陳製司威壓之下,哪個敢不畫押?何況那很多寶錢,在中軍當中如何能查驗清楚,我等下官,也隻得糊裡胡塗收了便是。待到回到營中,發與眾將士,方纔檢察清楚。平常兵士每月該得錢一貫,粟五鬥,隻因都中發糧不便,朝廷便將粟米按每鬥五十文折分解製錢發放。三個月下來,每個兵士該得錢三貫又七百五十文。然我從中軍領到寶錢,回到營中發放,每個兵士卻隻落得三貫錢,那七百五十文便無緣無端不知了去處。昔日你兩個雖也剝削些,卻也未曾如此明目張膽,剝削如此之多。是以昔日眾將士雖強自忍耐,此番卻不能再忍。這很多錢被你兩其中飽私囊,須知我婁營將士卻不是茹素的。”

任惠喝道:“開口,哪個說要取你性命?我且問你,我三人剛纔所說,你可聽清楚了?”

陸桓道:“任懷安,你也不必做這些堂皇之言,要殺要剮,陸某卻不怕你。”

任惠哈哈大笑道:“陳製司、陸長史,兩三千貫錢,於陳製司隻怕不是大事,你既做了贓官,怎會拿不出這些許錢來。然到了本日,我如何還敢再信你二人?你不剝削彆營糧餉,恰好剝削我婁營,倒是為何?清楚是我任惠昔日曾開罪你二人,你二人故意整治我,我如何能信你?我本日若退了兵,隻怕立時便要做你的階下囚。任惠死不敷惜,然我帳下三千餘將士卻不能就此斷送。”

門口兩個兵士聽了,立時推著一人進了屋來。陳肅看時,倒是那先前在門外值守的親兵。

陳肅道:“懷安,這事若鬨到外邊去,你率眾叛變罪名是逃不掉的,你縱取了我性命,卻也是殺頭的罪惡,何必為戔戔財帛丟了性命?不若我等便在營中將此事壓下去。婁營將士你好生安撫,財帛我是定不會短了他們的,此事我也定不會再究查,仍舊是天璿衛自家兄弟。你若信不及我,我可親筆謄寫軍令,恕你等全數罪惡。平日我待你如同兄弟普通,你所請之事,我何曾有不該之時?今後我天璿衛出征,我還要仰仗你殺敵建功,又怎會捨棄你不消?懷安,此事不宜鬨大,不如便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如何?”

那親兵又叩首道:“小人不敢,小人不敢。”

任惠擺擺手,兩個兵士退下,任惠道:“你既聞聲了,能夠說得清楚麼?”

任惠笑罵道:“還不快滾。”

陳肅先前各式要求,原隻為不將陳封連累此中,聽憑惠如此說,便知他早已有通盤運營,陳封定然不能得免。雖不甘心,陳肅卻也盼望陳封來此,能將他挽救出去,便道:“我既在你利刃之下,又豈敢有貳言?懷安意欲何為,悉聽尊便就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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