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其中書舍人對視了一眼,都未說話。他三人都曉得,這案籽實是一個燙手的山芋,卻不想竟交到了崔言手中。政事堂中最忙的人便要算崔言了,現在又接了這個案子,隻怕更要不眠不休了。
袁端淺笑擺擺手道:“敬齋莫急,先喝茶,再漸漸說。”
蔡聳點點頭,道:“嗯,若無被告,這訴狀也是能夠受理的麼?”
嚴榷道:“便在此時,也不知從那邊竟鑽出兩小我來,那兩人從保護兵士空噹噹中鑽了出去,眾兵士猝不及防之下,竟不及禁止。那兩人直奔到陳征西近前,撲跪在地,本來倒是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。”
嚴榷又接道:“崔左丞便命人安設熊吉氏母子,顧問其起居。隨後便是郊迎大禮了。隻是世人見了這一出大戲,對大禮便也提不起興趣了,禮成後崔左丞便喚了刑部本部郎中蔣敬齋與下官,命我二人隨崔左丞一同勘查此案。此案在刑部另有些檀卷,是以蔣敬齋先回刑部查詢,下官便到政事堂查詢檀卷,等待崔左丞了。”
嚴榷道:“這...按律無被告我大理寺是不受理的,但這案子既告到了相公之處,那便...”
“辰正時牌,陳征西率五千雄師到了。陳征西在數十丈外便上馬步行,兩邊觀禮百姓山呼海嘯普通,陳征西邊行邊行禮,場麵好不熱烈,這一起便行了小半個時候。目睹陳征西行至近前,鼓樂齊奏,百官恭迎,哪知便在此時,竟生出事來。”
程直聽了,也起了興趣,笑道:“有這等事?那可要宏邈細細說來了。”
袁端道:“默之也實在辛苦了,你便歇歇罷。敬齋也非頭一遭來政事堂,不必拘束,你說說就是。”
蘇淮道:“本日郊迎大禮,崔左丞怎地俄然想起這樁案子來,又遣你倉促來找?哪有這般急的?”
三人都已聽住了,李謨此時已找到那份卷宗,將卷宗放在案上,卻不坐下,直直問道:“倒是生了何事?”
李謨喃喃道:“竟有這等事,我朝積年郊迎、郊送之禮也未出過這等事,這些金吾衛兵將是吃乾飯的麼?”
忽聽裡屋腳步聲響,蔡聳走了出來,道:“宏邈,這案子我也記得,隻是此案雖有苦主,卻無案犯,熊禦史也是存亡不明,熊吉氏既是告狀伸冤,倒是告的何人?”
“好,我這便去找。”李謨起家便去牆邊紫檀大櫃中翻找起來。
“以此吃儘萬般苦頭,展轉來到梁都,所帶川資也已花儘,隻得以乞討為生。但到了梁都,熊吉氏仍舊無處伸冤,此案朝廷未結案,各處衙門也無由受理,梁州府一名推官有些情麵,問結案由,又扣問了刑部,卻也無成果,隻得教熊吉氏回籍,放心等待朝廷詔告。然那熊吉氏如何能等得?欲待告禦狀,卻那裡尋獲得門路?便在梁都擔擱了數月之久。”
嚴榷道:“蘇中書不知,本日郊迎大禮可當真出了一樁奇事,我朝曆次大禮也未有過如許事,可比得上前朝傳奇了。”
嚴榷跟在崔言、蔣廷身掉隊了裡屋。屋內袁端、宋質坐於炕上,蔡聳坐於正中書案以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