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道：“雖如此說，石都司與我並無訛奪之處，他又能如何？石都司夙來光亮磊落，斷不會有把柄落入彆人手中。我鄭國畢竟不是他一手便能遮天的。”

喜好興亡雲煙事請大師保藏：興亡雲煙事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。

三杯以後，世人這才活出現來，三三兩兩，邀酒鬥拳。世人都是武將，飲起酒來天然毫無斯文可言，秦玉見裴緒隻含笑淺呷，遂起家道：“裴中書不慣我等這般飲法，卻不知這般飲法方纔暢快。昔日我也曾供職翰林院，也不慣這等蠶食豪飲，然自我參軍，與這些豪傑之士為伍，卻已忘了那些高雅之法。裴中書，本日既在軍中，何不捨了小杯，換海碗來痛飲幾杯如何？”

但裴緒酒量卻淺，待陳肅又再舉碗相敬之時，卻已飲不下了。陳封見裴緒坐在椅上隻顧喘氣，知他酒已沉了，忙喝止陳肅，道：“桑鼎有酒了，莫要與這些糙漢普通，堂後便有房舍，去歇一歇再飲不遲。”

世人坐定，秦玉道：“虎帳當中本來禁酒，但本日陳都司得勝還都，聖上尚且要犒賞全軍，我等自也可例外了。一彆經年，本日可要不醉不歸了。”

陳封點點頭道：“亭儀，我如何不知你的心？你肯將此事說與我便足矣。我陳封隻誠懇待人，不似那起人耍弄詭計狡計。然盧太尉畢竟是你上憲，你也不必開罪了他。”

王鳳點頭道：“都司說的，王鳳記下來。然無事便好，我天然服從於他，如果當真有了事，便是開罪他王鳳也是在所不吝的。”

秦玉笑道：“是，我等早曉得程無患乃是自家兄弟，萬事不必避諱的。本日要說的事，不過是都司在外這兩年，都中之事罷了，也算不得甚麼大事，如果大事，也瞞不過都司去。這事亭儀早有寫信奉告兄長之意，然若傳信至軍中，不免要經兵部之手，隻怕事機不密，反漏了出去，以此才啞忍至今。如此，便請亭儀先說罷。”

秦玉放下酒碗，刹時氣定神閒，道：“兄長，我兄弟幾人也曉得裴中書與兄長知心訂交，然他畢竟位在中樞，有些事還是不教他曉得為好，這纔出此下策。兄長莫要與我等計算纔是。”

陳肅道：“兄長，亭儀所說隻是其一罷了，還另有一事，更非平常。自客歲四月起，盧太尉接連安插了八人到我天璿衛中任軍校、校尉，這些軍校多是八品、九品，更有不入流者，平常變更無需轟動政事堂，更不必上奏當今，隻兵部一紙調令便足矣。這些軍官或是盧太尉親兵，或是禁衛軍校尉，又多是平級變更，並非升遷，旁人天然不留意。然這倒是我天璿衛的根底，若與我不是一心，隻怕今後批示起來不能隨心自如了。再者盧太尉隻向我天璿衛調人，卻不向天權衛、天翼衛調人，這便令我頗費考慮了。盧太尉自是要在我天璿衛中安插眼線，他為皋牢亭儀，又要及仁歸心，便不肯輕動天權衛、天翼衛了。他是禁軍都宣撫使，變更些下級軍官本是常事，又有何人能禁止？然這份心機，卻實在教我憂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