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世人都望向本身,程備不慌不忙,端起麵前酒杯,飲了一辯才道:“盧象山為都宣撫使,舊部遍及軍中,然手中兵馬不過虎賁舊部罷了。況於江風已死,楊繼先又是都司舊人,徐毅節也一定與盧象山同心,是以盧象山當真能掌控的兵馬,不過馮止水之雲衝衛,田慕遠之罡風衛罷了,氣力已大不如前。正為如此,盧象山纔有朝不保夕之憂。”
程備道:“當今之世,武將坐大,擁兵自主者如過江之鯽,似都司這般忠君愛國,實是難能寶貴。然都司卻還要自保,以強本身,方可使鄭國強大,以圖天下。”
“都司出身於龍驤,又掌管熊飛,再統虎賁伐蜀,這番經曆,在四多數司當中也是絕無獨一。都司昔日舊部執掌各路兵馬,秦璧城執掌左驍衛,楊繼先執掌天雄衛,王及仁執掌天翼衛,王亭儀執掌天權衛,陳孝正執掌天璿衛,周潤安執掌天樞衛,隻李士舉之天璣衛久戍東海,與都司來往不密,卻也是都司麾下熊飛軍部眾,也未聞其與哪位都司有過來往。這些兵馬,哪個不聽都司號令?我大鄭禁軍一十六衛四十萬雄師,都司一人便可號令六衛十五萬兵馬,難道是當今鄭國武將第一人?現在之陳都司,真可謂登高一呼,天下景從,似此,莫說是盧太尉,便是當今聖上,隻怕也要顧忌三分了。”
程備道:“都司,我覺得,眼下都司要自保,還當退一步。”
秦玉笑道:“小娃兒極是健壯,多承兄長顧慮。”
程備道:“當今繼位已四十年,初時昂揚抖擻,可稱一代雄主,然大哥以後,卻也不免多疑。當今倦政已有十餘年,不睬政,卻又要掌控朝局,那便要臣子當政主事,卻又不能權益過大,其間分寸,極難掌控。昔年徐少保與方東陽便是一例。當時方東陽與徐少保相勾連,方東陽主朝政,徐少保主軍政,政出一門,權傾朝野。這二人如果分庭抗禮也還罷了,可誰想他兩個竟聯起手來,如此一來,當明天然食不知味,寢不安席了。是以纔有厥後一人遭遣,一人被殺之事,政令重回當今之手。經此一事,若又出了一名將軍,手握十數萬雄師,都畿要地儘在其掌控當中,雖年青,卻得將士推戴,有如許一名將軍,都司試想,當今能放心否?”
陳封遊移半晌,道:“我受聖上隆恩,一心為國,怎敢有異心?聖上怎會疑我?”
陳封厲聲道:“及仁勿得胡言,此事千萬不成再說。”
程備道:“現下不過是盧太尉有些行動罷了,還不知當今是何心機,還待都司明日麵聖火線才曉得。然以備私心測度,盧太尉與都司相爭,乃是當今所樂見之事。隻怕當今心底更願見都司占些上風纔是。”
秦玉道:“如此,秦玉不敢推讓,便多謝兄長了。待兄長駕臨之時,我再擺酒,宴請眾位兄弟一回,如何?”
王鳳道:“這些人哪個肯顧念國度,所想之事,不過自家繁華權力罷了。為國為民,不過一句虛言,何必當真。”
秦玉歎道:“無患不在都中,卻能對都中情勢瞭如指掌,當真人所難及。”
王鳳也道:“及仁慎言,此是身家性命要事,害死我自家無妨,莫不是關鍵死都司麼?此事萬不成再提及,全憑都司做主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