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言道:“不成不成,這千萬不成,方今恰是用他之時,若為一營叛變送了崇仇性命,難道有負朝廷多年種植?等一個時候,若陳崇恩仍不能出營,我再親身入營,換他出來便是。當今我鄭國能夠無崔言,不能無陳崇恩。”
衛綰三人在上憲衙門效力,今後若仍答覆古日風景,婁營將士不免湊趣一番,世人圍著衛綰三人,也隻一時半刻,便垂垂熟絡起來,世人談笑風生,不時掩口低笑。
崔言旁觀洪慶調兵遣將,待到步地布好,方纔說道:“溢之莫要心急,再等一等,何況強攻隻怕並非良策。”
先前十個婁營衛士此時早已或死或傷,被人抬了下去,厥後的兵士不明以是,隻知圍攻,卻不知原因。也正為此,一時竟無人想到破窗進入二堂。一世人便在二堂門外簷廊下對峙住。
洪慶看看崔言,忽地哈哈大笑道:“崔左丞,何出此戲言?我已放了一個陳崇恩進了虎帳,又豈能再白白送一個尚書左丞入虎穴?倘若當真如此,不消聖上殺我,我自便無顏麵見他白叟家了。”
崔言緩緩點頭道:“我不擅攻伐之道,那裡有甚麼良策。”
婁營眾將士見他三人取出錘來,方纔覺悟,“倉啷”之聲不斷,紛繁拔出腰刀,將衛綰三人團團圍住。
崔言目視遠方,長歎一聲道:“不錯,此是疆場交戰,縱是政事堂也不能傳命禁軍為戰,你不肯遵我之命,並非罪惡。但你我二人便眼睜睜看著陳崇恩死在此處麼?”
洪慶道:“以他本日位分,若換做是我,是千萬不肯如此犯險的。即使崇恩與小陳製司兄弟情深,也不至如此,如有措置恰當,隻怕兩兄弟都要折在知名鼠輩手中。”
衛綰等三人與婁營將士一同守在門外,他們本就同是熊飛軍麾下,常日雖不熟諳,但剛纔在堂內婁營將士已聽出任惠有歸降之意,便也冇了敵意,竟在門外簷廊下談笑起來。
洪慶道:“崔左丞莫非覺得是我要強攻?這實是陳崇恩之意。何況我思來想去,也確無好體例。崔左丞如有好體例,便不去強攻。”
洪慶道:“陳崇恩臨去之時叮囑我,他若一個時候不出來,便要我命令強攻。我也曉得這並非良策,但舍此再無他法,也隻能拚上一拚。”
但衛綰三人雖已打倒十數個婁營兵士,倒是力已將竭,搖搖欲倒,掄動銅錘也不似先前那般迅猛。婁營將士也已看出,他三人斷難以久持,隻怕一時半刻便要倒了,是以個個奮勇,圍攻不懈。
本來他三人雖挎著腰刀,卻又各安閒鎧甲下藏了一柄銅錘。此時見婁營眾衛士皆身披鎧甲,猜想腰刀無甚用處,便將銅錘取了出來。
洪慶看著崔言,緩緩道:“是以,強攻衛州大營,須用萬全之策。火攻,便是萬全之策。”
任惠的第一聲呼救門外婁營將士便已聽到。
洪慶微淺笑道:“崔左丞能體恤我之難處,洪慶感激不儘。崔左丞放心,待到兵馬攻入大營,我親率一支兵馬直取中軍,單尋陳崇恩下落,定要極力保陳崇恩安然。至於旁人,我老洪便顧不得那很多了。”
突聽堂內傳來一聲悶響,似有甚麼摔落在地,隨即便聽聞任惠呼救之聲,世人一齊麵色大變,卻又一時張皇失措。
崔言道:“溢之現在竟也謙遜起來,你有不及崇恩之處,他也有不及你之處,又何必然要比個高低?溢之,崇恩乃是我大鄭年青將領之俊彥,我大鄭若要一統天下,陳崇恩不成或缺。於朝廷,陳崇恩或比那七千將士還要重些,是以,若非萬不得已,不能強攻,如果以害了崇仇性命,悔之晚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