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亡雲煙事_二十九 引頸傷鶺鴒 6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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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封不肯罷休,又再加力,身子也跟著任惠傾倒,直壓在任惠身上。任惠腰刀被壓在身下,再抽不脫手來拔刀。但他左臂死死架住陳封腰刀,這刀便也砍不下去。

任惠道:“我等不過是為朝廷賣力的軍漢,但有戰事,我等這顆頭顱便是為官家所生,存亡無憑。即使如此,卻仍有人剝削我等的賣力錢,這等喪芥蒂狂,莫非還不準我等抗辯麼?”

程備道:“懷安,當此時,你唯有命令婁營將士棄械歸降。未動兵戈,陳都司必能保你性命,至於陳都司與小陳製司,你便無需多問了。”

陳封微微一笑,卻不說話,程備介麵道:“任統製,陳都司天然不肯與你同室操戈。誠如任統製之言,我劃一為禁軍,你婁營又是陳都司麾下,若當真火併,陳都司另有何臉麵?如果鼓吹出去,不但陳都司,便是我鄭國也要顏麵儘失。陳都司肯單身入你營寨,非隻為小陳製司一人,實也是為你婁營高低眾將士。此事隻要化兵戈為財寶,你我纔好結束。”

哪知陳封左手甫一搭上任惠右臂,便俄然發力,按住任惠手臂,隨即右手抽出腰刀,一刀揮向任惠。

程備道:“現下我大鄭禁軍已成,四十萬將士各有統屬,軍紀嚴明。軍令所向之處,將士無不奮勇搶先,朝廷可還能容得下違背上命的將軍?若此番恕了懷安的罪惡,今後再有方命的將軍,朝廷要如何措置?若當真如此,我大鄭禁軍可另有爭雄天下之力?”

程備收起笑意,正色道:“這事且不去論他,懷放心中約莫是想,我朝將士叛變之事並很多見,率眾肇事的將領多數無事,反是主將要受些懲罰。有此例在先,再有朝中重臣庇護,懷安或覺得此番定也能逃脫罪惡,但是如此?”

任惠額頭已見汗珠,口中喃喃道:“程批示使是說......”

陳封這一刀如果直刺任惠胸口,必將迅捷非常,任惠萬難反對。但任惠身側重甲,陳封唯恐一刀難以刺透鎧甲,便失了機會,是以這一刀揮向任惠頸項,隻望一刀便可告結束任惠性命。但從腰間揮刀,取向任惠頸項,畢竟慢了一分。

任惠緩過氣來,又再大聲呼道:“來人,速來救我。”

“懷安,便如剛纔陳都司所言,即便小陳製司寫下供狀,陳都司允準不再究查婁營將士罪惡,也不過是坐實了小陳製司的過處罷了,懷安的罪惡倒是一分一毫也不能稍減的。到當時,小陳製司是定要罷官的,陳都司罪惡亦是不輕,隻怕要削去爵位,降職留用了,懷安你的罪惡還待再說麼?即使是盧太尉,也斷不能保全懷安的性命了。若如此,你三位都是輸家,我鄭國經此一事,禁軍士氣降落,隻怕也要些光陰才氣答覆,那有何人是贏家?唯有一人耳。”

任惠早已坐立難安,此時再也坐不住,起家避席見禮道:“任惠莽撞,竟鑄成如此大錯,悔之晚矣。事已至此,任惠該當如何,請陳都司、程批示使教我。”

陳封兩臂不收,稱身撲向任惠。任惠欲待抽刀,但一手架刀,一手被陳封按住,竟得空拔刀,又見陳封撲來,慌亂間一麵大聲呼道:“來人,快來人。”一麵向後退去。但他腳下為木階所絆,身子收勢不住,竟向後倒去。

任惠道:“我雖信得及陳都司與程批示使,但此事天大乾係,我若束手就縛,那裡另有命在?程批示使不過虛言寬我之心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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