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亡雲煙事_二十六 十年枕黃粱 7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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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聳歎道:“本日得默之為友,也算不得晚。我初入政事堂之時,原想憑著不畏繁難,一心用事,遲早登閣拜相,位極人臣。待到數年不得升遷,又想即使無功無過,便熬資格,也終有做宰相那一日。到默之升任尚書左丞之時,我才知升遷有望,便再冇了熱切之心。”

蔡聳看著崔言,切齒道:“默之若不信,隻看我身後。我身後尚書右丞出缺,四其中書舍人當中,能繼我任者,必是裴桑鼎。無他,唯因他出身河東裴氏耳。”

崔言沉吟半晌,道:“重樓所說或許不差,張子衡罪過不彰,亦遭顯刑,王兆鵬所犯滔天,卻得以保全三族,或皆因世族之故也。然世族實乃我朝根底,聖上顧念一二,亦在道理當中,重樓何必耿耿於懷?”

蔡聳道:“國力弱微之時,官員們也吃了很多苦頭,當年四方用兵之時,多少官員連俸祿也不能發放,度日何其艱钜。現在苦日子熬出頭來,那些官員們便有了想頭,便想安享繁華,這也是人之常情,默之又何必苦苦相逼。提及來,這些官員也是我鄭國的功臣,便說那段圭,以進士出身出任縣令,十年間升為一府太守,立下多少功績?一日犯過,便將昔日的功勞儘皆抹去了?默之,我知你素不秉公,然這些官員畢竟多年同僚,看在他們多為朝廷著力份上,便略鬆放手,也便罷了。”

蔡聳嘴角忽地暴露一絲笑意,“何況,我縱故意相爭,設想構陷默之,以默之為人,隻怕旁人也不肯信。我又何必枉操心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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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言道:“是以重樓便有了攬財之心?”

崔言道:“現當代族式微,豪門學子可憑科舉退隱,朝堂上有八成官員並非世族出身,怎可說無退隱之望?重樓所說雖是真相,卻也並非平常氣象,重樓不成過分過火。”

蔡聳自即將酒斟滿,又飲一杯,道:“這案子連累極廣,若儘數抖落出來,隻怕縱是你崔默之也承擔不起。默之,你也要三思,當真要查個清楚麼?”

蔡聳嘲笑道:“若說勤懇,政事堂中的官員哪個不勤懇?我初時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候都在政事堂,便不是勤懇?這‘勤懇’二字,不過是為官之根底罷了,卻並非當今看重之事。重樓,延佑宮變之時,當今宣袁相公與你入宮,便說你有保駕平叛之功,當時如果也宣我入宮,我難道也是平叛大功了?”

崔言道:“即使如此,然當今政事堂中四位宰執,兩位相公與重樓皆非世族出身,便是先前的方東陽也非世族,重樓又何愁無進身之階?”

蔡聳道:“默之不必如此,我並無指責二位相公與默之之意,蔡聳不得聖心,又能怪得何人?蔡聳原有爭勝之心,自忖也有些手腕,若默之是奸滑小人,蔡聳便要與默之爭上一爭了,當時鹿死誰手,尚未可知。然恰好默之乃是君子君子,行事光亮磊落,蔡聳也非卑汙之人,便不肯與默之相爭,隻甘居默之之下便罷了。”

蔡聳道:“蔡聳受教了。我並非不知這事理,然文章傳世難,財帛儲存卻易,我舍難而取易,纔有本日之過,卻也不必再說。我既未生於世家,又無能使蔡氏一族昌隆,便隻盼將來出一名帝王,能摒棄世族,使天下豪門學子皆有退隱之望,不必再仰人鼻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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