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今後,蔡聳於大雪當中被斬首。
宋質道:“ 陛下,袁相公與默之爭論不休,臣心中也實是擺佈難堪,是以纔不敢妄言。臣覺得,默之所言乃是治國之至理,然袁相公倒是老成謀國之見。治大國如烹小鮮,如果大動兵戈,必使朝政動亂,民氣不安。現在蜀國雖滅,卻有燕楚環伺,如果一著不慎,我海內不穩,燕楚必將來犯,隻恐當時我大鄭又將墮入擺佈支絀之地步。是以,臣覺得,有為而治方是興國安民之道。此案雖可就此告終,那些贓官墨吏如果今後查將出來,卻也必治以重刑,隻緩緩來做,不致擾亂朝政為本。臣之膚見,不及陛下聖明之萬一,伏請陛下聖裁。”
“你三人爭論不休,到了紫宸殿來,便是要聽朕的意義。”鄭帝掃視三人,道:“蔡聳的案子就此結案,蔡聳處斬立決,家財儘數籍冇充公,家小...家小發賣為官伎官仆。至於其他犯案官員,你等依律裁處就是。”
三人起家坐了歸去,崔言道:“謝陛下寬仁。蔡聳滑頭,除勾搭中牟縣、萬勝鎮之事外,與段圭勾搭取利,流露政事堂政令與段圭,乃至遣人暗害陝縣令以滅其口等諸事,卻皆拒不肯認。臣已審了他七日,蔡聳終不肯鬆口。”
鄭帝道:“哦?你說說,如何弊大於利?”
崔言道:“景曜以後,我鄭國蒸蒸日上,國力日盛,四方用兵亦無往而倒黴,此固托陛下之福,亦賴百官忠勤慎廉之力。然現在國富民足,吏治卻見廢弛,官吏貪墨屢見不鮮,陛下若不乘此案清算吏治,待到貪腐成風之時,為時晚矣。若徹查此案,懲辦一乾贓官墨吏,必可清除朝堂,使我大鄭官員為之一振。雖說查處很多官員必將使朝政亂上些光陰,然於我鄭國長治久安實有百利而無一害。何況,如果禍國殃民、魚肉鄉裡的贓官墨吏不加懲辦,天理何存,國法安在?民氣何附?”
又過數年,熊烈主子包乙、李大郎才被人偶然中認出,出首告密,被官府拿獲,押送回梁都後明正典刑。
他看看袁端宋質,又看看崔言,如果再年青十歲,或是五歲,鄭帝定然要清查到底。但現現在他自知光陰無多,若此時朝局動亂,隻怕再有力挽回。是以雖是不得已,卻也隻能服從袁端之見了。
鄭帝道:“罷了,朕也曉得你崔默之鐵麵無情,斷不會秉公。隻是這蔡聳為何這般熬刑,莫不是另有何倚仗麼?他極刑難逃,莫不是還望有人能救彆性命?”
鄭帝冷冷道:“你可用刑了?”
“這不是你之過。”鄭帝的聲音忽的暖和起來,“默之,朕不是指責你,蔡聳對朕有怨意,朕豈能不知?罷了,此案就此告結束也好。”
鄭帝冷哼一聲道:“你用的甚麼刑?蔡聳不過一文弱墨客,如何能熬得過刑?你莫不是故意迴護於他,不肯教他刻苦頭麼?”
鄭帝還未說話,崔言忽道:“陛下,臣覺得,徹查蔡聳,實是利大於弊,請陛降落旨徹查。”
崔言道:“臣不敢因私廢公。臣是在金吾衛大堂提審的蔡聳,第一日便已動了大刑,連續七日,金吾衛的刑具俱已用過,但蔡聳隻咬牙不肯招。現在蔡聳已是遍體鱗傷,氣若遊絲,臣恐不慎害了彆性命,昨日才未提審,著太醫為他看視。請陛下明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