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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言擺擺手道:“崇恩何必如此,這與你何乾?”
崔言道:“這也算不得甚麼,既坐了這個位置,這條性命便再不是自家的了。若辦不成事,多說也是無益。我等數次奏請立儲,聖上無不大怒,厲聲斥責,我等甘冒雷霆之威,卻也未曾畏縮。然聖上畢竟仁厚,縱怒極仍未措置我等三人。我與二位相公商討過,即使舍了性命不要,也要儘早請聖上允準此事。是以我三人以死進諫,無法聖上雖未問我等之罪,卻畢竟不肯允準。此事外間之人一概不知,唯洪都知一人曉得。”
陳封道:“本日我才知政事堂諸公這般難做,還是我等武將安閒,疆場之上隻顧砍殺便是,那裡要顧忌這很多事。”
崔言道:“我等天然曉得聖上不肯罷休,但是後兩月聖上卻未再提此事。直到四月間,聖上突又三次下旨命修建園子,政事堂天然三次都采納了。到蒲月時,當時崇恩已定蜀地,天下景服我大鄭,恰是定國儲,揚國威之時,我等三人便又奏請立儲之事。聖上忽地說道:若從了我等之請,立了太子,自是要太子當國理政,這大內隻怕也要一併與了太子,卻要教聖上他白叟家到那邊去住?”
崔言道:“武將有武將的凶惡,文官天然也有文官的艱钜,各司其職罷了。有了政事堂奏請,建園的旨意便頒行下去。蒲月間,便選定城南禹王台一塊地,便即完工。隻是這道旨意卻未頒行天下,也未刊刻邸報,當時你在成都,厥後又奉旨還都,是以不得聽聞此事。”
崔言道:“是以我說,如果為救樂籍一人,擺盪我鄭國國本,是舍大義取小義。如果舍了樂籍一人道命,能使我鄭國儲君得立,說不得,也隻得捨棄樂籍了。律法私交,皆須在國度大義以後,再無事理可說。這一點,崔言已想清楚了,崇恩也不成再拘泥了。”
二人又各自坐了,崔言道:“我本日提起此事,便是以事連累國本。”
陳封歎服道:“政事堂諸公公然不愧宰相風骨。”
崔言道:“樂籍之事,聖上大怒,除顧及顏麵外,隻怕另有一重心機。我等依律論處樂籍之罪,卻全未顧及聖上顏麵,聖上心中隻怕定是要想:這些臣子現下已是這般,倘若立了太子,豈不要將他白叟家全然拋於腦後了。”
崔言道:“初時我也未想及此事,但那洪溢之心機極快,我也是聽了他那番話纔想到此點。景佑宮變之前,廢太子尚未理政,朝中大臣便多有歸心之人,朝臣請以廢太子當國之聲不斷,聖上豈能不忌?是以其被廢以後,聖上再未有立太子之意。然我等為國之大臣,豈能坐視國無儲君,便寧肯觸聖上逆鱗,也要上疏立儲。此事正有轉圜之時,卻生出樂籍之事,難道禍福無門?若就此斷了聖上立儲之念,我鄭國便亡國之日不遠,我等世人,皆是鄭國之罪人。”
崔言道:“修建南園,奉旨督造的是內東門副都知楊敬,這閻禮不過是楊敬部屬一個供奉罷了。然縱使當真是楊敬死於非命,在聖上眼中,也不過如螻蟻普通。但這些內侍畢竟是聖上身邊人,聖上隨便措置也不放在心上,旁人倒是動不得的。”
陳封驚醒道:“呀,本來如此。默之想的當真透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