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備道:“桑鼎此說辭亦有動心之處,卻無必成之算,若樂籍不降反怒,隻怕桑鼎危矣。請桑鼎三思而行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,兩手緊緊相握。
程備道:“桑鼎以此言說之,樂籍必降。然除說辭以外,還要許他以高官顯爵,此二事缺一不成,卻不知桑鼎欲許樂籍何官爵?”
程備道:“桑鼎,你此去夔州,欲以何說辭說動樂籍來降?”
本來成都守卒聽聞那參軍乃是鄭國使者,也未難為他,通稟後便帶他去見守城主將孟軛。那孟軛神態倨傲,聽他來意,又看了手劄,卻憤而撕碎手劄,怒言前番在綿竹被鄭國勸降書所辱,現在鄭國竟還敢勸降?蜀國君臣高低即使拚得玉石俱焚也不肯降鄭,將那參軍趕了出來。
那費熲見了參軍,倒是神態謙沖,言語平和,直言蜀主早已故意乞降,唯大司空孟軛不肯降,兩方相持不下,這才拖延至今。現在孟軛見鄭軍勢大,已有害怕之心,隻一時不肯鬆口,朝中眾臣皆勸孟軛降鄭,猜想不出數日,必定肯降。當時成都必大開城門,迎鄭國將士入城。隻請上國大將耐住性子,等上幾日,便可兵不血刃得了成都城。但若鄭軍攻城,那孟軛性子暴躁,隻怕便不肯降,這很多工夫便白搭了。請鄭國將軍體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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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營中,陳封傳令將成都死死圍住,不能放城中人出去。但如有人進城,卻也不必禁止。又傳令各衛隻在營前大張旗鼓打造攻城東西,隻不準攻城,卻要防備蜀軍出城襲營。
程備道:“倘若樂籍不肯降我大鄭,反要歸降楚國,桑鼎以何說辭應之?”
裴緒正色道:“無患,我大鄭自來無盤據的將軍、裂土的諸侯,我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許此厚酬?我若許他永鎮夔州,今後聖上問罪事小,卻要為我大鄭江山留下無窮後患。我裴緒便是賣國的奸臣,禍國的巨蠹,怎可如此?”
陳封與程備商討,在此枯等半月,畢竟心急難耐,不如雙管齊下,勸降成都。便在隨軍司馬、參軍當選能言之士,入城勸降。
陳封與程備對視一眼,麵有憂色。
裴緒道:“都司、無患,此事我亦曾思之,卻實無良策,為今之計,唯有以誠動之。我大鄭王不就藩,侯不領封地,唯采邑耳,倘若他樂籍當真要永鎮夔州,便是取禍之道。我大鄭自建國以降,從不殺功臣,隻要他安守臣子本分,自可安享尊榮。何況目下我大鄭欲取天下,恰是為將者用武之地,他若歸降,本是大功一件,若再能為我大鄭開疆拓土,他樂氏仍可世代相傳,香火不滅,難道強似他盤據一方,世代受兵器之禍?”
陳封伸脫手來,道:“桑鼎此去必成大功,萬勿做他想。倘若事有倒黴,保住性命要緊。成都即便死守不降,我也定能攻陷他來。”
次日一早,陳封在親兵當中精挑細選一百精乾懦夫,命衛綰統領,護送裴緒前去夔州。
陳封、程備送裴緒出營向東,直送出十裡以外,方纔揮手而彆。
程備道:“桑鼎所言確是至理,不愧中樞之臣,程備佩服之至。然桑鼎去做說客,樂籍若不肯來降,如之何如?莫非桑鼎另有說辭?”
裴緒道:“剛纔我便說,封侯拜將,自不待言,然我萬不能許他永鎮夔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