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羽也不進鄭軍戰陣,隻在兩軍相接之處馳騁砍殺,將攻向鄭陣的代卒殺退。鄭軍壓力驟減,垂垂穩住陣腳,兵陣又轉動起來,將攻來的代卒一一擊退。
又殺一陣,張羽忽見四周十餘步內已冇了代卒身影,眾代卒都已遠遠避了開去,身後隻眾親兵跟從。張羽不及多想,又向前殺去。忽見火線不知何時排開一排輜重車,將來路擋住,車後無數代卒挺起長矛,嚴陣以待。
徐恒驀地轉頭看向於適道:“三郎不得妄動,違令者斬。”
於適見他目光冰冷無情,不由一噤,再不敢言聲,隻得沉默退了歸去。徐恒又將目光投向疆場,又看看天。此時已日上三竿,天已過了巳時,這一戰已打了一個多時候。徐恒心中悄悄害計時候,心下稍安。
代軍本日或有敵愾之心,士氣甚盛,進犯頻頻受挫,竟仍捨命廝殺。此期間軍擺佈兩軍後隊兵馬已全數圍了上來,前隊兵馬已圍住鄭軍陣尾,將鄭軍全軍圍在垓心。
然自張羽殺入陣中,已見代陣狼籍,此時卻垂垂安穩下來,又結起陣向鄭陣進犯。鄭軍未搭建高台,徐恒隻在頓時旁觀,卻看不到張羽地點,不由心下疑竇頓生。
這一千兵馬已是鄭軍最後的兵馬,若儘數投入,倘戰事倒黴,便有全軍儘墨之危。
徐恒率一千親兵仍在寨前,見全軍皆被圍也不慌亂。鄭軍本來兵少,縱被圍也在料想當中,以鄭軍將士之精銳,並不懼代軍合圍。何況有張羽在,更無憂愁。
本來自那夜張羽率眾襲營後,徐恒料定代軍需求出戰,便寫信與杜摯,命他率氐營全營兵馬悄悄來援,威盛軍隻留數百兵馬與鄉兵守城。
這隊馬隊皆滿身摜甲,一望便知必是代軍精銳,其勢迅猛無匹。兩軍交兵,馬隊多打擊側翼,但代軍卻反其道而行之,竟直衝鄭陣中心。
張羽瞋目圓睜,戰袍浴血,隻要尋代人廝殺。他身上雖已中了數箭,卻皆未貫透鎧甲,他也不及拔去箭枝,便由得那箭桿鵰翎在身上顫抖。
張羽一驚,猛地覺悟,中了代人騙局。他昂首四望,前火線與右邊皆是層層疊疊代卒,左邊乃是自家兵陣,卻也被不知多少代卒擋住隔開,又有輜重車禁止戰馬,想衝要殺出去絕非易事。
徐恒決然道:“不成,再等一時。”
忽見代軍擺佈兩軍交代處兵馬散開,從後衝出一枝騎軍來,約莫有三五百之眾,直衝鄭軍步地中心虧弱之處。
代軍原見鄭甲士少,本以可一舉踏平鄭軍步地,但見進犯受阻,不免心焦起來,便有代軍將領揮兵硬衝鄭軍立牌。但這立牌廣大堅毅,更有無數長矛在後,縱能突破立牌長矛,近了鄭軍身前,卻又有短刀劈砍。是以代軍雖猛攻不止,竟不能衝散鄭軍步地分毫。
本來代人經前夕被張羽率眾襲營,豈能不有所防備?便想出這條戰略來。代軍將領無人能敵張羽,便要在戰陣之間,將張羽困住殺死。
鄭軍卻不硬接,中心兵馬本少,見代軍馬隊到了,更向擺佈讓開,任由他突入步地垓心。待到代兵突入陣中,才見擺佈儘是鄭兵,前後儘是長矛長盾,馬蹄但要踏上盾牌,便有長矛刺入馬腹,瞬息間已是四周受敵。
轉眼之間,數百代軍馬隊便儘數喪身於鄭陣當中。鄭軍步地半點穩定,反縮成一團,代軍未能撼動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