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道:“稟陛下,臣能安然無恙,全賴臣麾下批示使程備口舌之功。”
盧豫忽插言道:“那任惠乃是勇將,在軍中很有威名,崇恩竟能以一己之力殺之,可見這些年崇恩雖不再衝鋒陷陣,一身技藝卻未曾撂下,實在可貴。”
說到此處盧豫略頓了頓,崔言等人卻已聽出,本來盧豫竟挑出陳封這一錯處來。盧豫是眾武將之首,軍中生出這等事來,陳封確該先稟報盧豫,再作決計。但現在兵變已停歇,再說這事,便有吹毛求疵之嫌。
鄭帝道:“也罷,政事堂慮事也還精密。於陳崇恩,你政事堂又是如何論的?”
袁端道:“陛下,陳封執掌熊飛軍,天璿衛與婁營皆是他部下,按說確有治下不嚴之過。然我朝軍製,批示使以上武將不掌兵。當逢戰事,這些兵將皆是他陳封麾下,聽其軍令行事,常日裡,卻隻由都統製使統轄。天璿衛從未從陳封出征,陳封於這些兵將並不熟諳,那裡算得治軍不整,馭下不嚴?”
崔言道:“稟陛下,袁相公慮事比臣全麵百倍,臣無話可說。”
盧豫嗬嗬笑道:“崔左丞、崇恩說那裡話?盧某豈敢有見怪之意?為因盧某自發肩上擔子甚重,不敢有涓滴懶惰罷了。此番雖隻一營兵馬叛變,崇恩又調兵及時,卻畢竟與梁都近在天涯,如果亂及梁都,盧某如何吃罪得起?”說著轉向鄭帝道:“陛下,所幸未鬨出大亂子來,如果亂兵驚了聖駕,臣便隻要提著這顆頭顱來見陛下了。”
鄭帝點點頭,還是不置可否,沉吟半晌道:“嗯,這是你袁相公的意義,還是政事堂的意義?”
鄭帝道:“大鄭禁軍多有勇將,崇恩昔日領兵之時,何嘗不是勇冠全軍?崇恩,你殺了任惠,卻如何能安然出他虎帳?”
陳封也道:“盧太尉,此是陳封之過,與政事堂何乾?陳封因想著麾下生亂,恐太尉懲罰,便未敢轟動太尉。何況這事雖不小,卻尚不致勞動太尉,有陳封在,何敢教太尉也一處擔憂?是以陳封便自作主張了。太尉若要見怪,明日陳封親至都宣撫使司賠罪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