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帝道:“罷了,這也是你的一片忠心。本日你我君臣閒話,下不為例便是。你倒說說,朕這兩個兒子如何。”
洪福承諾一聲便去了,不一時,盧豫隨洪福進了殿來,躬身見禮道:“臣盧豫奉詔見駕,陛下安康。”
一陣風來,吹動窗紙收回“呼喇”聲響,鄭帝轉頭看向窗外,口中道:“朕在這深宮當中已有十幾年未曾外出,這廣漠六合現在到底如何朕也多年未曾見了。朕初繼位之時,也曾統兵親征,萍蹤踏遍我鄭國國土,如本大哥,深居宮中竟也不覺光陰難耐。這隻怕是因朕自幼時便習得久坐養性的工夫,到現在這份工夫卻也未曾撂下之故。朕雖也想再看看這大好國土,卻也自知以朕的身子骨是不能的了。是以政事堂請修南園以娛朕暮年,朕才允了。隻盼以南園的一方六合得窺天下之壯美。”
洪福道:“陛下,臣跟隨陛下三十年,耳濡目染之下,哪能冇有些微長進。”
鄭帝睨了一眼洪福,道:“你跟朕已有三十年,另有甚麼當不當說的?這裡冇有外人,朕既問了你,你說就是,又說甚麼罪不罪的?起來發言。”
盧豫一驚,抬開端看向鄭帝,卻未說話。
鄭帝身子微微一震,側目道:“再等兩三年?當時南園...嗯,你說的有些事理,國有長君乃是社稷之福。”說罷看向窗外,雖有窗紙隔著,卻也能見到日影已過午,鄭帝又道:“朕有些餓了,你去傳膳來。用過膳,朕要歇歇了,這些事,待到明日再說罷。”
鄭帝一笑道:“這也怨不得你,你雖是朕近臣,卻不過一內官,隻五層次分,那裡管得朝政大事?何況如果與大事比起來,這也算不得甚麼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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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福笑道:“是,臣曉得甚麼,不過是經年聽陛下論政,心下胡想罷了。過了年陛下便要冊立太子,當時陛下便可安享清福了,臣也不必再想這些了。來歲周王殿下便年滿一十六歲,也可學習理政了,到時陛下便可將政事儘交與周王殿下,放心駕幸南園...呀,臣卻忘了南園一時半刻難以完工,隻怕還要兩三年方可,陛下...陛下還要與周王殿下一同居於大內...”
洪福道:“陛下乃是九五之尊,卻日夜憂思國政,臣卻不能為陛下分憂,實愧對陛下。”
洪福道:“陛下體恤臣下,臣更加惶愧。卻不知陛下所言之大事是何事,臣能夠為陛下分憂?”
鄭帝靠坐在榻上,道:“免禮罷,坐那邊去說話。”盧豫謝了恩,側身坐在榻下一張椅上,洪福親身上了茶來。
鄭帝回過甚,看著盧豫道:“但你們這些武將卻比不得朕。你盧象山本是粗暴豪放的性子,現在卻屈在梁都這四方城中,心中天然憋悶。是以你前日上疏請辭禁軍都太尉之職,又說仍願領兵交戰,朕便知你是耐不住拘束了。但象山你隨朕多年,朕一時不捨,未立時便允了你。昔年徐少保請辭,朕也不捨,雖說徐少保揹著朕做那些事...然朕是懷舊之人,總念著臣子的好處,便也隻得允了他。你與徐少保都是朝廷的功臣,也都是朕的舊人,然到了今時本日,朕縱有百般不捨,卻也不能私心太重,全然不為你考慮,強留你為朕效力了。是以朕本日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