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端笑道:“那裡有常勝的將軍,不過謀定而後動罷了。現在兵戈打的是舉國之力,如果我等在此運營精密,也算為火線的將軍們出一份力了。崇恩你剛纔說的方略,伐蜀要再增五萬禁軍,淮南要撥一衛兵馬,河北還要再添一衛兵馬,河東還要一萬兵馬,這便是十一萬了。梁都現有不過十五萬禁軍,這很多兵馬撥出去,梁都便隻要四萬兵馬拱衛了,這如何使得?隻怕便是沈山遠也不承諾。便冇有再少撥些兵的體例麼?”
“其三是海內。便如封剛纔所說糧草之事,滅蜀當舉天下之力,朝堂高低需求儘力支撐火線將士。既用報酬將,便不用心存疑慮,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。自古以來用反間計者多矣,若朝中有人中了敵國反間之計,則滅蜀便功虧一簣矣。此是陳封未雨綢繆,想來我大鄭君明臣賢,必不致有此昏著。”
“其四是他國。若要滅蜀,須防燕、楚二國。他二國豈肯坐視我鄭國強大,見我出兵西蜀,必會乘虛攻我火線,使我不能兩麵兼顧。這此中楚國並無太大野心,我隻需遣使修固昔日盟好,再命原駐守於襄州的虎賁軍罡風衛前出至荊門,嚴加防備,以防楚國來攻;再在淮南增駐一衛兵馬,料楚國見我雄師防備森嚴,便會撤銷攻我之心。至於燕國,倒是難辦,封覺得當遣使以示好,官方通商定要好生保持,燕國所缺的絲絹鹽茶等物,我當極力供應。他若要買糧,也無妨賣他一些,以防他對我生出覬覦之心。北疆現有天樞衛、青鸞衛共五萬兵馬,似還當再加一衛兵馬固防。再撥一萬兵馬駐守河東,或可保北方無虞。”
袁端沉默思考很久,道:“崇恩何必太謙,你的方略與盧太尉大抵不謀而合。你與盧太尉確是我大鄭之忠臣良將。”
陳封邊思忖邊道:“伐蜀的五萬兵馬是必然要調撥的,淮南這一處也省不得,何璠四年前兵敗淮南,一向乘機而動,不得不防。河北與河東,燕人若出河北,代國必出兵,又豈能不防?這也是省不得的。千靈衛孫翼騰現駐紮在青州、齊州一帶,防衛大河南岸,何不命孫翼騰率千靈衛赴北疆,助李克讓恪守。河東一帶卻無兵可調,思來想去也隻能省出這一衛兵馬來。”
陳封寂然道:“袁相公,莫怪陳封直言,我大鄭在漢中、河北、河東、淮南,荊襄駐重兵倒是為何?不過是為防蜀、燕、代、楚四國進犯罷了。我在梁都駐重兵又是為何?也是為防這四國。現在我若在各處都增兵駐防,這四國的兵馬莫非能飛到梁都麼?若不能,梁都留這很多兵馬又有何用?莫非隻是為安朝中這些朱紫的心麼?”
“陳封鄙意,隻備相公們參讚罷了,如有一絲可用之處,也算陳封為我大鄭取蜀儘一份微薄之力。”
宋質又插言道:“梁都若無重兵駐守,火線一旦兵敗,賊兵便可直殺梁都城下,我大鄭便有亡國之危。如此嚴峻之事,崇恩能擔得起麼?”
袁端道:“縱是如此,梁都也隻要六萬兵馬,這如何使得?隻怕聖上遲遲不肯允準盧象山奏議,也是為此了。我等還該再細細考慮出一個好體例來,以安聖心。”
陳封笑道:“相公垂問,陳封不敢坦白,封心中自是願擔此重擔。但封暗裡自省,自知封並非伐蜀最好人選,現下我大鄭能擔此任者不過三人,其一便是陳封。封蒙聖上恩情,相公們垂顧,忝任熊飛軍都批示使之職。既為一軍主將,便有統兵撻伐之責,然封年青資淺,恐難以服眾。略地滅國乃是大事,不容半點疏失,如果陳封有所疏漏,豈不有負朝廷?陳封領罪事小,誤了滅蜀大計事大。是以陳封心中雖一萬個願往,卻也不敢毛遂自薦。二來陳封既統領熊飛軍,便有拱衛梁都之責,豈能為立大功,丟了本職之事?是以陳封不敢自請伐蜀,但若朝廷有命,封自是萬死不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