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亡雲煙事_十九 猿猱絕鳥道 10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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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備道:“多謝都司寬宥,今後程備自當謹言慎行。”

陳封歇了一日,連日勞乏消逝已儘。到了晚間卻不肯再睡,守在燈下隻等梁岐動靜。程備、裴緒也知徹夜陳封必不能睡,便也到陳封房中陪他閒話。

路上又走兩日,於鄭國景曜五年仲春初三到達成都城東二十裡處。路上村落民房俱在,卻已是人去屋空。陳封嚴令全軍將士不得進入百姓房舍,不得損毀百姓房屋,不得私取百姓財物,有違令者立斬不赦。

鄭軍兵馬屯於雒縣東、南、西三麵,隻不到一個時候,軍令便傳到各營將領處。此時將士們都已入眠,但各營將領不敢怠慢,隻得將軍令逐級傳下,待傳到軍士耳中之時,已過了寅正時牌。將士們不得再睡,隻得起家清算輜重設備,燒水造飯,籌辦起兵。

程備道:“我軍若能安穩攻陷雒縣,我猜想成都或可不戰而降,縱不降,城中之人也必不能同心守城。當時都司當可一月以內速下成都,不誤聖上刻日。然若都司屠了雒縣,隻怕...隻怕成都之人不敢出降,當時蜀國君臣兵民高低一心,死守成都,我軍再要攻取成都更是難上加難了。即使都司能攻陷成都,但隻恐也非一月以內便能勝利。”

直到天亮之時,梁岐遣來的快馬到了。雒縣已克,蜀軍主將董塗戰死於亂軍當中,雒縣令王邯自刎就義。蜀軍甚是固執,鄭軍亦有千餘人死傷。

程備道:“我有一計或可定雒縣。”

陳封皺了皺眉頭,軍法當中擅傳軍令乃是殺頭的重罪,但程備本日確是事出有因,陳封自不欲懲罰。但若不加懲辦,嬌縱了程備,又怕今後不成清算,便沉吟道:“也罷,本日幸虧無患急智,若能獲得雒縣,無患又是大功一件,你縱有罪,也可功過相抵,免除懲罰,今後引覺得戒就是。”

程備輕笑道:“都司過譽了,程備如何敢與先賢相提並論。提及來,盧太尉也並非不看重程備,不然我如何能升到這從五品長史之位?隻是盧太尉隻重我案牘理事之才,命我整日打理軍務瑣事,哪有閒暇參讚軍機?陳都司卻分歧於盧太尉,陳都司以國士待我,我天然以國士報之。”

連日攻城大戰,將士們早已筋疲力儘,此時突又傳來軍令,命夙起行軍,將士們如何能無牢騷,幸而鄭軍先前連番大捷,士氣正旺,將士們皆已佩服陳封,這纔不致亂了軍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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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封道:“哦?另有何事?”

程備道:“剛纔梁臨道遣人來送信,我見他信,猛地想起這條戰略來,因事起匆促,我未及向都司請命,便私行傳令梁臨道,命他暫屯兵漢州不動,待都司將令後再作籌算。此是我擅傳軍令之罪,請都司懲罰。”

天大亮之時,雄師出發,進兵成都。

這一夜還是他三人圍坐等兵馬夜襲動靜,卻與前些光陰楊顯夜襲劍閣時全然分歧。當時他三民氣中全無勝算,襲劍閣隻一線朝氣,便隻能盼上天垂憐,諸神庇佑,天然心中惴惴,徹夜難安。徹夜之襲卻已是十拿九穩,陳封與程備、裴緒思來想去,這一戰斷無不堪之理,隻等動靜罷了。

次日陳封卻又不肯再走,隻說將士們剋日勞累,軍心不穩,命將士們在金堂休整一日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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