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羽已是愣住了。孫霖道:“製司與徐先生之意我已聽明白了。製司所慮極是,此時儘數吃掉何璠兵馬於我確是弊大利小。說不得,隻怕當真要放走楚軍了,隻可惜這萬千將士白白流了這很多鮮血。”
鄭國淮南禁軍共一萬八千兵馬,前後總計傷亡五千餘人。
徐恒道:“璧城說的不錯,何璠來犯我鄭土,隻要我擊退楚軍,守住淮南四州,便是勝了。我縱能全殲何璠兵馬,淮安泛博,以我不敷兩萬兵馬也難攻取。縱取了幾座城池,也難以守住。於我實在冇有太大好處。何氏在淮安隻要一萬餘守軍,何璠若敗,楚君必乘此良機,收回淮安國土,自此楚國大江南北便再無隙可乘了。於我大鄭今後攻楚實有極大停滯。我等此番辛苦,便是為彆人作嫁衣裳了。”
徐恒道:“事不宜遲,明日便可進軍。若再遲,隻怕楚人逃命的力量也要冇有了。”
天漸黑時,楚軍已儘數渡水而去,鄭軍這纔不緊不慢搭橋渡水。隻一個時候,三支兵馬六千餘人便度過梁水。隨即,便開端追殺楚軍。
何璠卻還是好整以暇,命親兵搭建浮橋。梁水到此處水麵不寬,水流也不甚急,隻一個時候不到便搭建起一座寬約兩丈的浮橋。何璠這才安閒不迫騎馬過了梁水。
孫霖與張羽都一時怔住,徐恒卻道:“這有何難。通海斷不能棄,若棄了通海,璧城這罪名便坐實了。那楚軍便另有兩條路可走,便是濉水北岸與梁水南岸。濉水北岸門路難行,楚軍若走此路,隻怕也走不遠;梁水南岸倒是陣勢開闊易行,正合楚人逃命。製司便下一道軍令,我四路兵馬齊出,合圍楚軍,要一舉勝之。暗中卻教洪振遠先到,其他三路兵馬後到,合圍之勢不成,洪振遠又先渡了梁水,何璠得知,必能尋到裂縫逃出去。待他度過梁水南去,我再以數路兵馬追之,大殺他一陣,一場大勝便穩穩到手了。當時何璠已遁去,製司不過是措置有一點小小失誤罷了,大敗仗倒是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,任誰也挑不出刺來,這場功績可也不小。製司覺得如何?”
楚軍畢竟餓了十幾日,又多數是拍浮而渡,早已冇了力量,如何能快過鄭軍?何況鄭軍有洪鐘房營騎軍,楚軍卻儘是步軍,不一時便被鄭軍趕上。楚軍偶然迎戰,將領也早已逃得不知去處,楚卒見鄭軍追來,便即各自逃命。三支鄭軍在楚甲士叢中砍殺,如虎入羊群普通,未曾碰到分毫抵當,直殺得楚軍兵卒狼奔豕突,捧首鼠竄。
何璠倉猝集結起全數兵馬,全軍出營。眾將士聽得有逃命的前程,便也顧不得步地、部伍,紛繁攘攘向梁水奔去。
楚軍兩萬五千兵馬,有半數人已餓得站立不穩,但聽聞有突圍之望,還是極力爬起來,聚到一處。也不知楚卒那裡來的力量,聽到向梁水進軍的軍令後,竟還能奔馳起來,一眾兵馬混亂不堪,隻顧向前掙命。
秦玉道:“恰是如此,是以我才心中躊躇,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秦玉正色道:“廉臣,將士的血絕非白流。今次已是我左驍衛第二次克服何璠了,且兩次皆是我軍以少勝多,今後何璠麾下兵馬見我左驍衛燈號必然望風膽怯。此次放何璠回淮安,今後我大鄭攻伐淮安之時,何璠豈有一戰之力?當時我軍必然可一克服之,豈不省了很多力量?若現下我吃掉何璠兵馬,不但不能傷及楚國底子,反教楚君可乘勢收回淮安,今後我軍再打淮安之時,便是重頭來過了,本日這仗纔是當真白白勝他了。廉臣細思,但是此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