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笑道:“沮大令既如此說,眾將便說說該如何守應州,也請沮大令指導一二。”說罷看向眾將,世人卻又都杜口不言,秦玉看看張羽,又看看馬保,見他二人一個漫不經心,一個正襟端坐,全無說話之意,隻得又道:“振遠,你來講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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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玉輕叱一聲道:“你二人休要胡說,守城可立於不敗之地,沮大令之說自有其理。我秦某也是第一次出任邊將,也該謹慎謹慎些,不求有功,但求無過罷了。”
洪鐘道:“沮大令,楚人隻怕當真能超出應州去,他若在應州身後斷我糧道,應州孤城又能支撐幾時?”
直至第二日辰時,秦玉推開房門,走了出來,大聲喚劉遜道:“退之,速速調集眾將,並應州令至大堂議事。”
沮固道:“張統製這話下官不甚明白,應州前敵之地,保住應州豈不便是保住淮南四州?有我應州在,楚人還能越疇昔不成?”
張羽道:“謹慎謹慎些是不錯,可若守應州便能守住淮南四州,又何必我等這很多兵馬?豈不徒耗國度賦稅?”
秦玉哈哈大笑道:“你不肯守在城內,前日你隨我踏看陣勢,可見到那裡是你用武之地?”
忽見應州令沮固站起家,施了一禮道:“秦製司,下官乃是文官,於兵事上所知未幾,是以心中雖有些想頭,卻不敢當著這很多位將軍提及。然秦製司既問起,下官久在前敵,心中也有些想頭,卻不敢不說。隻請諸位莫要笑下官淺薄纔是。”這沮固約莫四十餘歲年紀,麵龐清臒,髯毛稀少,便如鄉間私塾先生普通。
洪鐘也笑道:“這淮南分歧於我河北,平坦開闊之地實在難尋,山嶺太多,水流又密,即便在城外,也尋不到幾處可供我騎軍衝鋒的去處。我見的隻要一處,那日在渙水與香澗交彙之處有一塊開闊之地,陣勢平坦,正合馬隊馳騁,又可拒住南邊進兵應州之路,若在此處駐兵,當可保護應州右翼。”
秦玉笑道:“沮大令太謙了,沮大令乃是兩榜進士出身,卻甘心到這與敵相接最前沿之地為官,這般風骨秦某是極其佩服的。沮大令請落座,兵爭之事,是非對錯原無定論,不過因時因勢罷了。沮大令肯坦誠相告,秦某先謝過。”
應州州衙正堂,秦玉高高在上,堂下劉遜、徐恒、沮固、張羽、洪鐘、馬保、孫霖,並幾位軍中司馬、參軍會合。
沮固道:“製司談笑了,下官原是不通兵事,有訛奪之處,在所不免。眾位將軍直言相告,下官受教便是,豈敢見怪。下官原想聽聽諸位將軍高見,故拋磚引玉耳。”
馬保道:“沮大令,四年前,南楚便是俄然出兵,剿襲了應州。他若再來,且不說我等可否趕得及將城外百姓遷入城內,隻說這一萬五千兵馬擺在那裡?莫非都要擠在這小小應州城內麼?”
沮固又施了一禮,才坐了歸去,道:“製司汲引下官了,製司少年高才,年紀輕簡便入翰林院為侍講。轉為武職,數年間申明鵲起,天下皆知。下官如何敢望項背。”頓了一頓,又接道:“製司遠來淮南,非為出戰,實為守土。下官到應州四年,所做之事,也不過加固城防,保持軍民罷了。且非論南楚是否出兵,我應州皆不敢稍有懶惰。下官覺得,我應州當以穩定應萬變,現下城中守城東西,弓矢軍火,兵馬糧草,皆充沛完整。更兼高低一心,同仇敵愾,又何懼南楚來犯?待他來時,我隻需將城外百姓遷入城內,這應州便是金城湯池普通。若南楚不來,我等又何必大動兵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