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緒道:“本來如此,也當真是難為陳都司,我徹夜便具劄奏與聖上。此乃天時不與,非人力可違,聖上必不會見怪的。”
裴緒道:“陳都司,聖上是命我到軍中學習,隻要一句口諭給你。”
陳封收妙手劄,又重新整肅衣冠,回到堂上。見程備正陪著裴緒三人吃茶閒話,便道:“裴中書,陳封實在是失禮了。裴中書來得倉促,我這裡毫無籌辦,剛纔命親隨籌辦酒菜,卻還要等些時候。裴中書多擔待些。”
喜好興亡雲煙事請大師保藏:興亡雲煙事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。
笑過陳封又接道:“若說虐待,也隻能在這城裡了,待到雄師出征,統統人便都普通模樣,再分不出尊卑了。”
隻見身後那人走上前來,撤除頭上大帽,暴露青氈垂角襆頭來。那人不過二十七八年紀,鵝蛋臉龐,白淨麪皮,頷下蓄著短鬚。陳封卻識得,乃是政事堂新任的中書舍人裴緒。
裴緒笑道:“陳都司多禮了,裴緒是奉聖命到軍中旁觀學習的,今後還要請陳都司多多指導纔是。”
陳封叩首謝恩道:“聖上隆恩,臣萬死不能為報。臣若不能取蜀進獻聖上,請聖上誅臣以謝天下。”
申濟還是淺笑道:“陳都司,下官是漢中轉運使,又是聖上欽點的漢中督糧官,運到漢中的軍需之物皆要經我之手,卻並非是我督製的,陳都司這話不該來問我。何況這些衣物雖薄些,卻也並非精緻之物,也不是不能禦寒,有何不成?陳都司初到漢中之時,也見過這些衣物,當時陳都司並未說不好,到現下氣候驟寒,陳都司纔來講它不能禦寒?這是何事理?”
陳封長歎一聲道:“桑鼎,你見這大雪,如何還能起兵?若冇有這場大雪,徹夜我雄師便要渡嘉陵水。但這大雪一下,門路難行,雄師冇法佈陣;嘉陵水不但不結冰,水流反愈急;更兼北風砭骨,兵士冇法拍浮,是以才擔擱下來。我便命全軍清理門路,約莫三今後便可渡水攻蜀。”
陳封站起家,恭恭敬敬答道:“是。”又坐下接道:“裴中書晚間要寫奏劄,到時便請程長史為裴中書細細分辯漢中情勢。”
裴緒道:“這是天然,我既到了軍中,便不為養尊處優,天然要與兵士普通。我來之前,聖上極是掛記漢中戰事,命我不時將軍情上奏。本日我到了三泉,今晚便要寫劄子上奏,是以想就教都司,漢中軍情如何?為何仍未出兵?”
裴緒笑道:“聖上命我到軍中學習,自本日起我便是都司部屬,都司怎地如此客氣?此後都司便將我視作平常部下普通便是,千萬不成與彆人分歧了。我不過是五品官階,都司麾下隻怕也有十來人罷?如果個個如我這般,隻怕都司也要頭疼了。”
裴緒笑道:“也好,如此便有勞程長史了。”
陳封聽了,倉猝跪地伏首。裴緒道:“聖上說‘陳崇恩做事,朕是放心的,要他放心大膽做去。火線他用心把仗打好,火線萬事有朕,如果有人敢掣肘於他,自有朕為他做主。’”
裴緒又道:“陳都司,聖上另有一封密信與你。這不是明旨,你自看就是。”說著將一封密劄遞與陳封。
陳封歎道:“我心中所憂者,並非聖上見怪,而是我大鄭伐蜀檄文已遍告天下,現在三個月疇昔,我雄師卻尚未度過嘉陵水,未踏入蜀地半步,隻恐為天下人嘲笑,有損我大鄭顏麵。然我身為雄師主將,又豈能隻為求戰,不顧及將士存亡?是以憂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