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愁眉不展，卻一時想不出好體例來，程備見了，笑道：“都司不必憂心，實則兵士們自有體例，都司隻不去管他們就是了。”

章懷、申濟對視一眼，章懷道：“都司放心，這是軍令，我二人不敢不遵，我便留在南鄭，三泉請道濟坐堂視事。雄師出征，火線糧草軍需，安閒我二人身上，如有疏失，請都司治我二人之罪。”

陳封又巡查了虎帳，果見很多兵士已將衣物、鞋襪內塞了棉麻、乾草等物，雖仍凍得渾身顫抖，卻也不至凍傷了。陳封這才稍稍放心，便命眾兵士將這體例佈告世人，又命陳程備遍查各營，有不知者傳授體例。

陳封道：“章刺史，申運使，我雄師已分撥結束，過幾日便要渡水攻蜀，裴中書是聖上差來軍中學習的，自是要隨我入蜀，漢中後便利交與二位了，火線軍需糧草便都仰仗二位籌劃了。南鄭要緊，離不得人，三泉地接蜀地，也要有人坐鎮，二位便各自分掌一地如何？”

陳封聽了也是沉吟半晌才道：“胡賁，我曉得這事是極難的，但現下我雄師已是箭在弦上，不得不發。我十萬雄師陳兵嘉陵左岸已有四五日，蜀人焉能不知？如果我等拖延日久，蜀人將陣型布好等我去投，則我更加難以取勝。你可再想想體例，如何能在這兩日度過水去。”

胡賁抬開端來，見陳封臉上孔殷之色，忽豁然道：“都司有命，末將以下天然領命，便拚卻這條性命也要護持雄師安穩渡水。都司放心，隻為我等每人籌辦五斤黃酒便是。”

胡賁遊移半晌，終究說道：“稟都司，這氣候也不是不能渡水，隻是...隻是若度疇昔，隻怕也要死傷大半兄弟。這五百兄弟雖都是熟諳水性之人，卻並未曾在夏季拍浮，前幾日那樣氣候，也還勉強使得，似這兩日這般冷，倒是難渡。那冷水一激，心便涼透了，立時便要丟了性命，縱能緩過一二，在水中卻還要半個時候，末將隻怕能活過對岸的，五百人中也不過1、二百罷了。”

陳封聽罷展顏道：“如果如此，我便放心了，程長史公然故意。明日我便到軍中檢察，如有人不知這體例，還要程長史傳授他們纔好。”

陳封命楊顯尋胡賁來見，才隨於介進了中軍大帳。帳中燃了兩盆炭火，便覺有些暖意。幾人都坐了，陳封問些軍中事件，於介隨口而答。過未幾時，胡賁隨楊顯進帳。

胡賁遊移道：“都司若命令，末將天然順從，但我這五百人泅過水去，還要守住右岸，我方雄師才氣搭建浮橋，安穩渡水。以末將預算，少說也要兩三個時候方纔夠用。我等為報效都司，存亡已不在心上，但如果折損過量，末將隻怕守不住岸邊。”

胡賁上前見禮，陳封命他坐了，開口便問：“胡賁，這般氣候，能夠拍浮渡嘉陵水？”

正說著，親兵來稟，酒菜皆已備好，請世人退席，陳封便請世人入後堂用飯。菜色頗豐，也備有酒，然陳封不肯喝酒，裴緒也說到了軍中便該依軍法行事，也便不肯喝酒，章懷、申濟二人如何肯自飲，世人便皆不喝酒，隻用飯便罷。

草草用過飯，陳封又命人清算房舍，安設幾人住下。次日一早，雪已停了，天卻更加酷寒。陳封請裴緒暫歇一日，自率程備、黃梃去往岸邊虎帳。門路上的積雪已被兵士清理，路好走很多，不一時便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