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聽有人大喝一聲道：“且慢。”陳封展開眼，見是楊顯上前見禮。

陳封道：“毅節不必如此，你是一衛主將，賈雄雖非你部將，這濟眾倒是在你轄製以內，我正想請毅節指教一二。”

不一時，二人吃過飯，親兵又奉上茶來，陳封喝了一口，在口中漱漱，又抬頭嚥下，才道：“賈雄之事，毅節已曉得了？”

陳封又道：“你好女色，於村中尋一孀婦勾搭，既未兼併有夫之婦，也未強搶未婚民女，可見也並非為非作歹之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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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雄道：“都司說的半點不差，都司如何曉得？”

堂下立時上來四個親兵。賈雄搶地大喊道：“陳都司饒命，小人知過了，求陳都司饒太小人道命。小報酬大鄭流血廝殺二十餘年，小人立下無數功績，陳都司可到兵部去查。小人縱有罪，看在昔日功績份上，求陳都司饒命。於製司是小人下屬，於製司最曉得小人功績，求陳都司與於製司商討後再行刑，小人罪不至死......”他口中呼喊，上前的四個親兵卻冇有半刻停頓，已拉起他向堂外拖去，陳封的眼睛卻始終未展開。

徐慷道：“我已聽黃行梁說過了。”

陳封的語氣又平和下來，“群和，你犯了殺頭的罪惡，已冇有今後了。我若饒過你，如何批示這十萬雄師伐蜀？群和，你家中長幼，我自會代你顧問，你可放心。”說罷閉上眼，揮了揮手。

陳封聽了沉默半晌，俄然站起家，整整袍袖，走下堂來。

賈雄也彷彿有了精力，哈哈笑道：“恰是，都司當真故意了。徹夜不知都司遠來，賈雄失迎了。都司如有甚麼叮嚀，賈雄願效犬馬之勞。”

不一時，親兵奉上賈雄首級，黃梃親身驗看，陳封命將屍首一同收殮，購置棺槨，待賈雄家人自來領回。陳封又叮嚀黃梃，命他遣人連夜趕往興州，請徐慷到濟眾議事。

陳封道：“你十八歲參軍便在於江風麾下，從一小卒做起，十八年間做到現在的正六品統製使，雖說是於江風賞識汲引，卻也因你戰陣之上英勇恐懼，衝鋒在前。你在先登營中為軍士三年，能屢立軍功，又能保得自家全麵，可見技藝也是不俗。”

賈雄哀嚎連連，怎奈四個親兵毫不包涵，拖著他的身子下堂去了。中間跪著的四個賈雄部將已是呆若木雞，口不能言。

陳封神采稍見和緩，正欲說話，卻見程備站起見禮道：“陳都司，賈群和確是極刑，但他畢竟是於江風帳下愛將，都司還該與於江風商討後再做定奪纔是。如果現在不告而誅，隻怕將來將帥反麵，誤了伐蜀大業。”

說到厥後，陳封的語氣已是愈來愈峻厲，賈雄聽得已是渾身顫抖起來。“啟稟都司，末將...賈雄知過了，賈雄甘領懲罰，隻求都司饒過我這條性命。今後在疆場之上，賈雄舍了這條命也要酬謝都司大恩。”

陳封淺笑道：“群和，你是宛亭人氏？”聽他語聲和潤，世人都悄悄鬆一口氣。

賈雄不敢昂首，餘下跪地之人大氣也不敢出，隻見陳封走到賈雄身前，竟伸手將賈雄扶起。賈雄直起家子，又倉猝控背見禮道：“謝陳都司。”

陳封昨夜睡了兩個時候，今早卯時便起，已將全部虎帳糧倉巡查一遍，此時已在簽押房中吃早餐。見徐慷出去，頭也不抬，隻招招手道：“毅節來啦，快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