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道：“我如果夏侯蹇，隻怕也是這般排布，是以我才憂心。”

雄師適逢大勝，又闊彆敵軍，將士們這才鬆泛下來，大營當中也便有了過年的氣象。陳封每日在虎帳當中走動，本日在軍士帳中坐坐，明日在將領圈中閒談，隻幾白天，便與虎賁軍眾兵將們廝混熟了。

陳封迷惑地看著程備，裴緒確是貳心中的一根刺，卻也不知程備現在提起裴緒，究竟是何企圖。

程備道：“是以我才說要都司作悠長籌算。昔日盧太尉在時，曾在漢中屯田，每年產糧頗豐。現在天已轉暖，不久便要開春，都司何不效仿盧太尉，在利州屯田。便如這青烏鎮，廣有地盤，隻因比年戰事，男丁或被征召參軍，或逃往他鄉，便有了很多無主之田。我雄師便在此屯田，又可佈施鄉民，雄師糧草也無慮矣。”

程備點頭歎道：“程備癡頑，這事已想了幾日也未想出體例來。裴中書少年新晉，又是當今聖上親命欽差，恰是心氣熱切之時。差事辦好了，他天然得當今賞識重用，他怎還會為都司所用？這究竟在難辦。”

陳封道：“我每日走幾遭，兵士們卻不肯見我，隻說我無事閒逛。我若不走，卻不免要有人說我生了怠惰之心，不肯勤於王事。唉，這全軍主將，當真難做。”

裴緒笑道：“那裡有人不肯見都司，不過是兵士們見你到了，不敢猖獗罷了。如果戰陣之上，都司令旗指處，哪個不是水裡火裡，頭也不回便去。那便是眾將士內心欽服陳都司。都司也走了這半日，必是乏累了，何不到我帳中安息半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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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時回到中軍大營，命侍從世人各自去安息，陳封單獨一人在營中四周走動，不時與兵士們談笑幾句。走了半個時候，隻覺有些疲累，便要回帳中安息，又走得幾步，便見裴緒正站在自家軍帳外與幾個兵士談笑。

程備道：“都司，我大鄭朝堂腐敗，軍民同心，可蜀國卻並非如此。近二年蜀海內鬨頻發，內鬨頗重，現下之夏侯蹇雖無隙可乘，但若蜀國朝堂生變，或糧草不濟，那便是我軍的戰機了。當時我雄師便可直逼蜀軍下寨，我有九萬雄師，可分作全軍，一軍屯田，一軍保衛營寨，另有一軍便四周巡查，教蜀軍不敢出營尋糧。我雖不能斷他糧道，但若蜀國糧草運送不及，蜀軍必生內鬨。我便可乘機攻之，或可一戰而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