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封拊掌道:“好,這戰略雖慢了些,卻實在甚妙。我不能冒然攻他,便要等他暴露馬腳來,他若仍無馬腳,我便要想體例逼他暴露馬腳。總能教我尋到戰機。”
本來裴緒自住了一頂小軍帳,距中軍大帳隻二十餘步遠,陳封又撥了二十親兵奉侍。裴緒遠遠看到陳封走近,施了一禮道:“都司如何單身一人巡查起大營來?”
裴緒笑道:“那裡有人不肯見都司,不過是兵士們見你到了,不敢猖獗罷了。如果戰陣之上,都司令旗指處,哪個不是水裡火裡,頭也不回便去。那便是眾將士內心欽服陳都司。都司也走了這半日,必是乏累了,何不到我帳中安息半晌。”
程備道:“都司過獎了,這體例也有不好之處,如果蜀國海內並無變故,又不缺糧,這體例便一無是處了,隻徒耗光陰耳。如果拖延日久,隻怕朝廷催逼都司速戰,都司也要擔上天大乾係了。”
陳封道:“另有何難處?”
陳封道:“我每日走幾遭,兵士們卻不肯見我,隻說我無事閒逛。我若不走,卻不免要有人說我生了怠惰之心,不肯勤於王事。唉,這全軍主將,當真難做。”
陳封道:“我如果夏侯蹇,隻怕也是這般排布,是以我才憂心。”
陳封道:“也好,前些日吃的那茶可另有?我正要討你一盞茶吃。”
一早陳封到於介、馮淵虎帳中走了一遭,見各營儘是喜氣盈盈,殺豬宰羊、燒水添柴,一片節日氣象,陳封也覺歡樂,自發到漢中不過一月不足,便將各衛各營將士皆理順調勻,也非常得意。全軍有這等士氣,何愁來日大戰不堪。
陳封道:“我已明白你的意義,我便是咬碎了牙,也要尋到蜀軍馬腳再戰。”
陳封道:“先時我有些藐視了蜀軍,經青烏一戰,我軍雖勝,蜀軍卻也不成藐視,我豈能以將士的性命去冒險。漢中梁都相隔千裡,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。即使朝廷催逼,我也不能冒然去攻。即使聖上要換了我,我也不敢冒兵敗之險。”
巳時回到中軍大營,命侍從世人各自去安息,陳封單獨一人在營中四周走動,不時與兵士們談笑幾句。走了半個時候,隻覺有些疲累,便要回帳中安息,又走得幾步,便見裴緒正站在自家軍帳外與幾個兵士談笑。
陳封思忖半晌,嘲笑兩聲道:“天下間哪有無慾無求之人,隻要他熱中功名,便不是鐵板一塊。”
程備道:“臨陣換將是決然不會的,都司是當今親身遴選的,如果哪個敢說換了都司,豈不是說當今無識人之明?但正因都司是當今親選,當今隻盼你早定蜀中,成績大功,便必定不時催促都司。都司如果不敢有違聖意,那便隻得強攻一途了。”
陳封走近愣住,笑道:“說甚巡查,我不過閒來無事,逛逛看看罷了。”
程備道:“便是裴桑鼎裴中書。”
程備道:“都司,我大鄭朝堂腐敗,軍民同心,可蜀國卻並非如此。近二年蜀海內鬨頻發,內鬨頗重,現下之夏侯蹇雖無隙可乘,但若蜀國朝堂生變,或糧草不濟,那便是我軍的戰機了。當時我雄師便可直逼蜀軍下寨,我有九萬雄師,可分作全軍,一軍屯田,一軍保衛營寨,另有一軍便四周巡查,教蜀軍不敢出營尋糧。我雖不能斷他糧道,但若蜀國糧草運送不及,蜀軍必生內鬨。我便可乘機攻之,或可一戰而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