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緒已是聽得呆住了,喃喃道:“若當真如此,我...我,裴緒實感崇恩兄點撥之恩。”
一行人循巷子縱馬奔馳,隻一個時候便到了朝天鎮。陳封登上一處山坡,遙看朝天鎮。這朝天鎮背倚嘉陵水,是一處極富強的市鎮。鎮內房屋鱗次櫛比,火食稠密。
程備道:“漫天寨距朝天鎮十裡不足,也是倚嘉陵水而立。都司莫非要去看漫天寨?”
陳封道:“恰是如此,但隻怕聖上差你來軍中並不但學習這一層意義,另有一層教桑鼎積累些軍功之意。桑鼎年青資淺,若要升參政,隻怕還要多熬些光陰。但聖上畢竟年齡已高,隻怕不肯等桑鼎漸漸熬資格了。又有甚麼體例能快些汲引桑鼎,又教旁人佩服?那自是立下軍功了。如有軍功在手,桑鼎高升便是順理成章之事了。”
陳封點頭苦笑道:“談何輕易,隻一步一步去做便是,我心中也是冇底。說得遠了,崔默之本是中書舍人,聖上拔擢,竟超出蔡重樓去,直升了尚書左丞。現在聖上調集政事堂集會,常常隻召袁、宋二位相公與崔默之至禦前。蔡重樓為尚書右丞,卻可貴參與禦前議事,我不知蔡重樓心中作何想,但隻怕他這尚書右丞之位已是不穩了。”
陳封笑道:“這點桑鼎無需擔憂,若伐蜀事成,我表功奏疏當中少不得有桑鼎之功。但桑鼎試想,”他突地收起笑意,一臉冷肅道:“若伐蜀事成,你我二人皆有功於社稷,若伐蜀兵敗,我陳封開罪,桑鼎雖不致開罪,但這趟軍中之行,便隻要苦勞,而無功績了。”
裴緒道:“崇恩兄這份忠心,教人怎能不愛護。然自古以來,居蜀地者,易生驕奢之心,以崇恩兄之能,伐蜀之功必成,何需日夜掛記。”
陳封笑道:“如何說冇影,桑鼎欽差漢中,便是這事的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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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緒心中翻滾,越想越覺陳封所言有理,但雖心中狂喜,麵上卻仍故作平靜道:“崇恩兄這話也隻是測度罷了,仍舊是冇影的事。”
陳封道:“恰是。這朝天鎮營寨難攻,如果能打下漫天寨,斷了朝天歸路,朝天便可不攻自破了。”
陳封道:“這不是短光陰的事,隻怕也還要三年五載。我大鄭的中書舍人從未有到軍中曆練的先例,聖上如此作養桑鼎,那便是要今後要大用桑鼎的,升參政隻是第一步,隻怕升宰相也隻是熬資格的事了。”
裴緒怔住,遊移道:“崇恩兄乃我大鄭名將,天下聞名,麾下又有十萬雄師,又怎會兵敗?”
陳封道:“這都是小事,隻要我領兵攻陷成都,才氣報聖上隆恩之萬一,也才氣稍全聖上的聖名之萬一。是以我一刻也不敢鬆弛,隻盼能早日全功,不負聖上重托。”
第二日一早,陳封喚程備與黃梃,點五十精騎跟從,一同踏看朝天鎮陣勢。
陳封道:“聖上加意作養桑鼎,那便是鐵定無疑了,但桑鼎可否如願升遷,還要看你的造化了。崔默之能升任尚書左丞,靠的是‘勤謹’,聖上種植桑鼎,想來是要桑鼎‘博識’了。不然又何必命桑鼎到軍中曆練。”
裴緒心中如點了一盞燈,道:“崇恩兄說的是,現在政事堂中,便冇有曉得兵事之人,兵事不決之時,便隻能請盧太尉與崇恩兄構和。聖上必是望今後政事堂中人也能曉得兵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