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遜道:“永業莫怪,我來晚了。原想著永業離都三年,本日甫回梁都,該嚐嚐樊樓的酒菜,便去樊樓訂了酒菜。不想本日中秋節,聖上降旨本日暫解宵禁,金吾不由,那樊樓買賣非常火爆,我訂這些酒菜足等了一個時候。這也還罷了,如果到了樊樓去吃酒,隻怕要比及明日早上纔有坐席可坐。”
劉遜笑道:“可巧,這兩樣本日都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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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遜笑道:“永業此次回都,莫非還想著再拜彆不成?隻怕永業離不得梁都了。”
徐恒一震,抬眼看著劉遜。劉遜道:“這三年來,當今施政確有很多好處,輕徭薄賦,與民歇息;再者四方安寧,無戰事所擾,我鄭國才氣蒸蒸日上。然當今畢竟大哥,如此腐敗之政又能保持幾年?到本年當今便已有了昏聵之象,便如六月,當今俄然降旨,命北疆停止與燕國官方互市。鄭燕互市已有三年,不但我鄭人贏利頗豐,便是燕人也樂此不疲,兩方互通有無,各取所需,才氣令兩國邊疆一片熙和,三年無戰事。然此聖旨一下,隻怕便令鄭燕兩國再啟戰端,百姓再陷水火。幸而袁宜直與崔默之封駁聖旨,據理力圖,抵死不從,當今才收回成命,這旨意纔沒有頒行天下。是以官方並不知此事。這等事,也非這一例,隻本年半年,據傳政事堂已封駁當今詔諭4、五次之多,如此施政,怎能令民氣安?”
徐恒鎖了櫃子,卻將鎖匙順手置於桌上。又去西側書房,見西側靠牆一排書架,架上很多書卷,便信手翻找起來。突地見有一函三卷《李衛公問對》,便取出一卷,歪在春凳上翻看起來。隻看了3、五頁,睡意襲來,不覺睡去。
徐恒道:“你我至心訂交,又豈在門庭凹凸,身份貴賤?如此朋友,當世唯退之一人耳。隻是時過境遷,現在我卻要退之幫助我了。”
徐恒道:“從昨夜到現下,秦璧城與你劉退之皆是言不及義,卻又是這般待我,教我心中好不安生。現在擺佈無人,退之何不直言?”
劉遜冷冷道:“永業兄莫非是對付我?”他看看四周,月明中天,夜靜如闌,兩個家人都已躲到配房中去,遂抬高聲音道:“當今鄭國之勢,依我看,隻四字罷了。”他盯著徐恒,一字一字道:“迴光返照。”
劉遜之言如重錘擊中徐恒心口,徐恒沉默。劉遜道:“當年永業保廢太子為的是甚麼?是為廢太子恩深義重?還是為其有明君之相?依我看皆不是。永業與令尊一心保太子,不吝衝犯謀逆之罪,實是不肯我大鄭日漸式微,乃至亡國。實是望我大鄭有一日能重振昔日雄風,一統天下。現在這心機便消磨了麼?”
劉遜道:“永業兄之為人,我是深知的。你雖托名放浪,心中當真能拋下朝堂麼?名與利是你永業兄與生俱來之物,你當然可將其棄之如敝履,朝局與天下倒是你刻在心底的,你當真能拋下麼?”
劉遜道:“永業,這宅子是秦製司買了送你的。他聽聞你要回都,便買了這宅子清算出來,專等你來。這兩個家人也是新近纔買來奉侍你的,禮數上還要你再教誨纔是。那小丫頭名菊兒,小廝喚作鋤藥,你儘管使喚便是。”見徐恒要說話,劉遜又道:“永業若推讓,便枉了秦製司這片心。我見你並無隨身包裹,想是在萬勝鎮失卻了,若無非常貴重之物,便不尋也罷。屋內床邊櫃子中有這宅子地契,另有三十貫錢,你臨時開消。旁的事也不需你掛慮,萬事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