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突然呈現的一枚落石成了答案。
“河中現有十碾水,潺潺流溢滿百渠。”
月離於畢,將有大雨。
兩兩相對,沉寂無聲。
究竟上,多數人提及這兩個處所時,的確有將河隴連在一起讀的風俗,但是兩片地區雖都不乏邊關要塞,具有極高的計謀代價和意義,相較於隴西片區,河西的經曆無疑更加跌宕起伏,充滿轉折。
“三光昨來轉精耀,六郡儘道似堯時。”
“如何,嫌我念得不好,忍不住扔石子了?準頭有點完善啊,蘭姑。”
寺中唸詩,寥寥五十六字,經他口出,卻比五十六名和尚同時誦唸佛經還要響徹宏亮,將空寺作空穀,引出反響。
廟門未開,側窗也無聲響。
太宗貞觀十九年,高僧玄奘從天竺取經返回,經敦煌回到長安,河西複定,佛法再興。
他環顧了這間寺廟好久,還是不知那尊本該背靠金輪大日結跏趺坐於此,享用來自四方信佛者的崇拜和祭奠的佛像是在何時被移去的,而想來這間寺廟,也不會因為昔年佛法佛經的浸禮,在他踏入廟門的那一刻起,就曉得他的至心是在何時如殘花敗絮般走向殘落。
河西佛法之盛,以敦煌為最,乃佛教東傳的通道和流派,稱其為中間也不為過。前秦建元二年,樂尊和尚在三危山下的大泉河穀首開石窟供佛,即赫赫馳名的莫高窟,儘顯河西群眾對佛法與佛教的尊崇。
彼蒼白日,佛門古刹,若見鬼怪精怪。
正因如此,誦經者有無知己顯得主要很多,但唸詩者,總要有知己在旁,才氣最大程度發掘詩的意義和魅力。
入空寺,如遁佛門,即便貧乏至心,七情六慾這幾字,也不是說斬斷就能斬斷的,不然怎會有“野火燒不儘,東風吹又生”之類的說辭?
若按佛道本一體的說法來看,河西與隴西彷彿也能結成一家。
隻是初窺門徑,既登不得堂,亦入不得室,觀星月知風雨,知的僅是風雨欲來,並不知風雨詳細何時能來。
想前秦盛極之時勢何其大?!
一縷暗香平空來,開蘭花,化人形。
王朝由人所建,興衰便是存亡,不過一人與千萬人之彆,天然也逃不開那彷彿宿命的定論。
不久後,絲綢之路應運而生,自長安起,經河西走廊到敦煌,繼出玉門關和陽關,沿崑崙山北麓和天山南麓,分南北二線。南線以敦煌為起點,經樓蘭越蔥嶺而到安眠,北線亦由敦煌起,卻經高昌、龜茲、越蔥嶺而至大宛。
十六國後,南北分治,北周滅北齊,北方複而大定,隻差南下便可完成同一大業,無法武帝宇文邕大業未成身先亡,幼主闇弱,無控權臣之能,大好江山終為楊堅所得。
但若與群雄爭相逐鹿的中原比擬,河西反倒顯得相對穩定,自五胡亂華起,便不乏逃往河西出亡的中原百姓,此中乃至還包含一些當世大儒。儒術的傳入,對餬口在河西片區的人們影響不成謂小,與佛法比擬,卻也不成稱大。
李從珂由星相觀天象,兼燕薔薇夢中所見,雖仍不能算作正式的星相師,但這一夜之間也是初窺門徑,滲入其道,而非最糟糕的一竅不通。
隻是人尊佛,人敬佛,欲以香火錢求福祿功德,並非何時何地都能得償所願,很多時候,乃至連根基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。
即便李暠建西涼而稱王時,首開先例,以敦煌為都城,使涼州境成為北部政治文明中間,短時候內也還是冇法抹去長年兵器四起,烽火燎原所帶來的一係列卑劣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