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歲的婆羅門大師竄改信奉，成為佛教僧侶，這在當時是件大事。很多人都感覺尊者是因為年紀大了想去廟裡混飯吃，一些年青人乃至直接恥笑他說：“笨拙的老頭，竟然淺薄到如此境地！削髮之人，有兩件事情要做，一是習定，二是誦經。你已經這麼老了，毫不成能會有甚麼停頓，何必到佛門裡去混日子呢？”

前麵的筆跡越來越恍惚和難以辯認了，他隻能一點一點地往下念：“五百尊者先造十萬頌《鄔波弟鑠論》釋《素呾纜藏》；次造《毗奈毗婆沙論》釋《毗奈耶藏》；再造十萬頌《阿毗達磨毗婆沙論》釋《阿毗達磨藏》。此中，《阿毗達磨毗婆沙論》又稱《大毗婆沙論》，此論列舉大眾部、法藏部、化地部、飲光部、犢子部、彆離說部等部派以及數論、勝論、順世論、離係論等外道的觀點，加以批駁；以《發智論》為根本，並參考《發智論》的各種註釋，同時攝取《六足論》中的教義，以彌補《發智論》的不敷，是‘說統統有部’最全麵、最體係的實際總結。他們用時九個月，完成了佛教典範的第四次結集。”

那老衲往前走出一段路，又回過甚，非常奇特地看了玄奘一眼。

玄奘持續往下看，從這些斑班駁駁的筆跡中，他大抵明白了這位尊者的一些事蹟，以及這個名字的由來——

“師父不是說，這是一部關於無著菩薩和世親菩薩的傳記嗎？”圓覺問道，“如何又會提到快意論師呢？”

迦膩色迦寺並未荒廢，但明顯也已經失修多年，寺表裡蓑草密佈，隻是從那些高大的廊柱和精彩的佛像上，仍可看出這裡昔日的光輝宏偉。

玄奘道：“是啊，也不知該說他是視款項如糞土呢，還是揮金如土呢？傳聞直到明天，遊曆到這裡的人另有能夠從沙土中發明一枚超日王期間的款項。”

玄奘忙合掌見禮，道：“我們在此瞻仰聖蹟。這麼晚了，父老還要打掃伽藍嗎？”

這時，那蜘蛛已經漸漸爬走了，玄奘正要分開，俄然瞥見牆壁上有一排排班駁的銘文，不由“咦”了一聲。

傍晚時分，師徒二人終究來到了迦膩色迦僧伽藍，讓他們倍感欣喜的是，這座伽藍現在雖已是佛法度微，卻另有一些小乘行者在此精學習行。

見到這師徒二人，老衲感覺有些不測：“你們如何在這裡？”

麵對人們的各種挖苦，尊者當場立下誓詞：“我若不通三藏真諦，不竭三界慾念，不得六神通，不具八擺脫。終不以肋觸席！”

玄奘搖點頭，這個沙彌的邏輯實在有題目，不過他冇有說甚麼，隻是謹慎地將這部書放在床頭……

“還能如何，”玄奘道，“這個文告一出，全部犍馱邏的百姓都跑出去幫他找野豬去了。而大臣們曉得國王的脾氣，也都不去勸說甚麼。”

玄奘不由又想起當初在龜茲國的阿奢理兒寺中，與國師木叉毱多的那場辯經，當時他們就曾提到過這部《毗婆沙論》。想來木叉毱多在印度遊學的時候，也曾來過這裡吧？

當晚，玄奘帶弟子做過晚課後，便捧讀起了這部《婆藪盤豆法師傳》。

圓覺想想也是，便又坐了下來：“厥後如何？”

玄奘道：“厥後啊，快意論師實在看不下去了，因而他上街剃了一個頭，也給了剃頭人一億款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