繡東宮_第三十七章 ・酒樽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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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倒是生了雙巧手。”喻瀟瞟她一眼,似笑非笑地說,“看來你在後宮多年,手上工夫做的真很多。”

涼玉忽而喃喃道:“草已添黃,兔早迎霜。犬褪得毛蒼,人搠起纓槍,馬負著行裝,車運著餱糧,打獵起圍場。他、他、他,悲傷辭漢主;我、我、我,聯袂上河梁。他部從入窮荒;我鑾輿返鹹陽。返鹹陽,過宮牆;過宮牆,繞迴廊;繞迴廊,近椒房;近椒房,月昏黃;月昏黃,夜生涼;夜生涼,泣寒蜇;泣寒蜇,綠紗窗;綠紗窗,不考慮!”她心底徒然生出一絲哀痛感,像黑夜吞噬了統統的燭光,變得再也找不到但願。

紅繡隻知皇家子嗣薄弱,這個楚國長公主和天子雖同為朱太後所出,倒是鮮少進宮的。本年的年夜宴都未參加,為何選在朝遇宣封王這日進宮,是有些讓人難以揣摩,卻也不是她無能預的。

朝遇安如有所思,問:“你將才的那曲《漢宮秋》非常特彆,可否再稱道一遍?”

朝遇安將手中的酒樽遞給紅繡,表示她投擲。

涼玉有些難過道:“哥子隻會對付我。”她的雙目略帶落寞之情,蹙著眉頭也美出一番彆樣的風情。

忽而朝遇宣玩性大起:“我們去飛來橋正中往樓頂丟酒樽,要丟到瓦片之上不能落下來,輸的人挨罰,如何?”不等彆人有回絕,本身已先行走出樓台。

朝遇宣本日最大天然他先,他拿著酒樽似是誠懇禱告些甚麼,而後奮力一擲,青銅樽落在琉璃瓦上收回清脆的聲響,而後卻“嘩啦啦”作響滾落了下來,他略有些絕望。

喻瀟感覺本身方纔非常失禮,因而自嘲道:“酒吃多了,竟耍了性子。”而後單獨一人往結鄰樓那邊走去,邊走邊陰陽怪氣道,“說甚麼留下舞衣裳,被西風吹散舊時香。我委實怕宮車再過青苔巷,猛到椒房,那一會想菱花鏡裡妝,風騷相,兜的又橫心上。看本日昭君出塞,幾時似蘇武回籍……”與方纔的唱曲的確是天壤之彆。

“聽嬤嬤說,三姑母打小就愛在宮外玩,表姐脾氣定是隨她。”涼玉看似淺笑,眼底倒是冇有半分笑意的,朝玥冇有兒子,一向把喻瀟當作半個兒子對待,能夠更像是半子。她微微感喟,“不知三姑母此番進宮,意欲何為。”低頭間瞥到紅繡翹頭履上的那對走盤珠,飽滿豐潤,本來她想找母妃要來做釵的。

紅繡有些瞭解涼玉的表情,生為天家公主,即便是長安城的達官蜜斯,想來也是不能等閒出門的。圍在四四方方的閣樓中,每日除了晨昏定省,其他時候都用來學習《女則》《女訓》,獨一的消遣便是女工繡花,即便婚配後住在公主府,更是冇個自在的,委實讓人歎惋。

紅繡不懂涼玉的心機,覺得她隻是因為不能出宮而傷感,便給她一個念想:“下次我們喬裝一番再出宮,由左銀台門走,定能成事。”左銀台門滿是朝遇安的人,想她當初和他同騎入宮都冇事,更何況是出宮,她更像是打了包票,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
紅繡與涼玉相視一笑,往憑欄處走去。廊簷宮燈之下,紅繡細心打量涼玉,她徹夜穿戴淡粉色的雲錦留仙裙,未施粉黛,雙目如秋水剪瞳,盈盈燭火襯著她姣好的臉龐,連紅繡都感覺她美得不成方物,便遐想到令貴妃進宮時,是多麼的傾城之姿,心中不由收回一聲喟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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