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掌苑隻得緊咬雙唇,磕了個頭後退出南暖閣。
明麵上誇獎,實為暗諷春衣送遲了。
“娘娘萬福金安。”紅繡端著包金漆盤對令貴妃屈膝道,“啟稟娘娘,這是年進步貢的雲錦,由司製房做了時髦的裙衫,還望娘娘喜好。”
令貴妃瞅著暖閣的布簾,更加覺著礙眼:“叫尚功局的人來把那暖簾撤了,本宮看到就心煩。”
令貴妃彷彿問不出個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:“本宮答應你口出大言。”
外頭好似放晴,日光穿過窗欞的明紙透出去,照得春衣褙子領端的兩枚金盤扣熠熠生輝。紅繡鼻尖排泄精密的汗珠,目不轉睛地盯著本身裙裾的針腳線,心好似要蹦出來般。
紅繡瞭解話中意義,如果不聽話怕是活不到當時候,便雙手接過來俯身道:“奴婢謝令貴妃犒賞。”
紅繡雙眉緊蹙,非常不滿地瞅著她。
軟金香同螺子黛一樣,皆為波斯國貢品,因數量有限自是金貴非常。
翡心從紅木盒裡抓了一小把金瓜子給她:“管好本身的嘴,娘孃的夏衣還等著你來呈送。”
翡心折侍令貴妃十年不足,深知她與皇後之間明爭暗鬥了近二十年,又怎能不明白令貴妃心中所想。有些事做奴婢的也愛莫能助,隻好倒了杯茉莉花茶讓自家主子消消氣。
翡心將衣裳同包金漆盤一併接了過來,放在紫檀矮案上展開。雲錦光彩光鮮麵料輕巧,最合適做春衣,司製司所裁製的是一件立領對襟半袖褙子和一條快意留仙裙。
翡心回道:“唐禦侍前些日子命令,讓司製房替留下來的秀女做身曲裾,許是備著殿選時穿,聽聞其他司的女史皆幫著縫製,兩百多件呢,夠她們忙活一陣子。”
令貴妃天然是一臉的高傲之色。
已是仲春時節,四風亭邊的幾十株骨裡紅梅自顧綻放著,許是曉得歲寒將儘,聚在薄霧間妖嬈到了極致,恰逢一場春雨漏夜襲來,落紅各處,到底還是孤負了那一番疏影暗香。
紅繡伏在盤金毯上孤注一擲道:“奴婢本日在仙居殿甚麼都冇聞聲,也甚麼都冇說,奴婢私議朝堂女官,還求娘娘諒解。”
仙居殿的大宮女綠珠,在殿門口瞥見紅繡安然無恙地出來,有些絕望。
她攥著絲帕猛地一拍榻上的紫檀矮案:“當初燕王世子還未弱冠,她已眼巴巴地求皇上賜婚,自個兒生不出來兒子,便一心希冀女兒的麼?”
“也算司衣房故意了,不過……”令貴妃眉頭輕挑,斜睨著紅繡,“你對本宮方纔說的話有何觀點?”
綠珠自知理虧跪了下來,並找了個遁詞:“娘娘恕罪,方纔三殿下來過,不叫通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