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一指,對著已經昏倒疇昔的染紅,大聲道:“是她!是染紅!是染紅她逼得我們巧兒拿了翡翠玉鐲放到香草房裡的!”
“薇姐兒,不要故弄玄虛。”她神采沉沉,“這說了半天,到底想表達甚麼?就算李婆子去了染紅屋裡,那甚麼幺蛾子汗巾子,也不能代表她們有何企圖。”
“你!”王雪娥一噎,深吸一口氣,生生壓下心中的肝火。
世人似是聽到甚麼不該聽的,一個個縮著肩膀,噤若寒蟬。
“薇姐兒,你這是何為?”她神采非常欠都雅。
曾念薇表示婆子拿開她口中的手巾。
王雪娥神采更是黑沉,恨不得叫人頓時堵住這賤蹄子的嘴,叫她再也發不出聲音。賤蹄子就是賤蹄子,被人一嚇,連句話都收不住,這些賤人,儘毀了她的事兒。
劉嬤嬤伴在她身邊多年,見了此景王雪娥眉頭緊緊皺了起來,“薇姐兒,你可調查清楚了?可不要又無端拿人撒氣。”
曾念薇淡然一笑,“母親彆急,事情很快便水落石出。”她本就冇期望能一棍打死這些鬼怪,綠意這番話,隻不過是讓對方自亂陣腳罷了。重頭戲,還在前麵呢,現在就急了?
這下,她另有甚麼不明白?曾念薇這是擺了她一道!讓人用心傳出汗巾子的動靜,然後連恐帶嚇地唬弄了李婆子一番,亂了世人的心防,逼得巧兒吐了實言。
巧兒得了空,驚駭的哭聲立馬響遍了榮青堂。
人群扒開,曾念薇呈現在世人當中。
一個身材高挑,麵貌素淨的盛裝夫人走了出去,她身後跟著個神采煩惱不安的小丫環。
“是她,是她!是她逼我們的!”
滿院子的丫環婆子,交頭接耳,看著院子裡的那一捆粽子,指指導點。
她目光冷峻:“那你可真是令母親寒心了。”
她大聲哭道:“夫人饒命啊!四女人饒命啊!饒命啊......是婢子一時迷了心竅,纔會拿了翡翠玉鐲放到香草房裡的......夫人、四女人,饒命啊!”
“對對對,是汗巾子,我正要找染紅,讓她去香草房裡看看有冇有留下汗巾子,可還冇見到染......”李婆子下認識地就接道,話說一半,驀地住了口,她睜大了眼睛,不成置信地看著綠意。
“我倒是想看看,此次她們犯的又是何罪?”她道。
“冇來得及?”綠意抓住她的話由,反問道:“冇來得及,你是說你與染紅已經籌劃好了,隻是冇來得及通氣,是嗎?”
李婆子搏命地掙紮,竟然硬是被她甩開了口中的手巾,她砰地一聲,腦袋扣在空中上,“夫人饒命啊!四女人饒命啊!老奴和巧兒都是逼不得已的啊!”
她那裡是不在乎那兩個賤丫頭?她是不吭不響地,公開裡謀算著呢!如此深的心計,哪還是之前阿誰橫衝直撞冇大腦的曾念薇?這清楚就是一個妖怪!專門來跟她作對的妖怪!
“哎喲!我是不是錯過甚麼了?”
“為何?你為何要誣告我!”
“鬆開她的嘴。”王雪娥道。
“劉嬤嬤說的對,不能光憑這對母女的一麵之詞。”
她話一頓,道:“堂堂一個侯府嫡女,竟然如此是非不分?俗話說,三歲看老,你現在也六歲了,言行舉止,也該重視重視了。”
曾念薇不予理睬。
綠意一笑,她等得就是這句話。現在林子大了,甚麼鳥都有,甚麼話也敢說。做了好事的人,心中有鬼,對因果報應天譴這一說,最是堅信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