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德隻能模糊瞧見景硯頎長清臒的身影,他冇有一刻逗留,垂垂消逝在了雨霧當中,今後今後,山高水低,再也不會相見了。
景硯麵色冷酷,鳳眸微闔,眼裡冇有一絲亮光,偏過甚,望著身邊跪著的周明德,這約莫是最後一麵了。
那馮賊指的便是馮貴妃,近年來頗受恩寵,還誕下了兩位皇子,一名公主,一向屬意於鳳座,虎視眈眈。她父親也是一名將軍,不過上頭一向有陳勳壓著,功績不顯,早有牢騷,此次的事情,馮家也不曉得在裡頭動了多少手腳。
景硯已不再問了,隻應了一聲。
那些金黃色亮的驚人, 彷彿要灼傷人眼。
景硯往房簷左邊靠了靠,避了雨水,彷彿不甚在乎,隻承諾了一聲,“費事公公安排了。”
周明德一愣,才反應過來景硯指的是喬玉,本來的太子侍讀。
她死了也得不到涓滴哀榮,連屍都城入不了皇陵,要找塊處所隨便葬了。
他說這話時,暴露了這些天來獨一一個笑來,輕浮得似初春的一縷風,話語裡透著刻骨的陰鷙冰冷,卻不由令聽著的周明德心神一顫。
元德帝另叮嚀了一句,說是不管是父子,還是君臣,都與景硯無話可說,不必再相見了。
“皇後孃娘入宮十六年,主子也從浣衣局的一個小寺人陪著娘娘到了現在。現在娘娘走了,鄙人頭怕是冇人照顧,即便是有,也不如用咱家這般得心應手。主子隻盼著能早日了斷,下去奉養娘娘。”
景硯微微垂眼,不再看這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