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張文光的語氣，楊河目光微垂，見禮道：“為國殺賊乃下官本份，兵憲過譽了。”

很快世人來到存放旗仗首級的庫房前，一些新安軍士卒在看管，北風中卓然不動。

這個年青的官員並未象蘇成性三人那樣身著官袍，而是一身披掛，精鋼的盔甲，深紅的大氅，漂亮淩厲，眼眸淡然，不知在想些甚麼。

張文光也是迫不及待來到木架旁，這裡擺放著八個木盒，內裡各有人頭，盒旁還各有木牌先容，上麵謄寫人頭仆人的名字。這些天然是拷問俘虜後所知。

岡陵上多營房，西麵靠湖處，則多倉房、馬廄、糧舍、醫館、武庫、草料場等修建。此戰斬獲的首級人頭、旗仗夷器，就堆放在一些倉房內。俘獲的數百賊夷活口，也關押在一些營房內。

又有五顆虜牛錄章京索渾、阿桑翰、拜薩穆、穆祿、蘇喇的人頭，大家牛錄旗仗五麵，緝獲的虜滿洲正白旗巴牙喇火炎旗數十麵。

聽他誇獎，特彆說本身與楊相公“天作之合”，錢三娘看兵備的眼神也溫和很多。

張文光凝重的臉漸漸放開，看他模樣，蘇成性等人亦是相視而笑。

他身後一大幫頂盔披甲的將官，個個大氅刺眼，甲冑銀光，對本身這個兵備說恭敬也不恭敬，說不恭敬實在也恭敬，一種很無所謂的態度。

跟著楊河的崛起，貳表情一向處在衝突當中。楊河無能事，有乾勁，他是以獲得一大堆功績。然這年青人脾氣脾氣是個大題目，惹事生非，不管跑到哪都會搞出一大堆事情。

張兵備看得又喜又憂，身後跟從的道標營親衛倒是自慚形穢，他們雖是府城來的標兵，卻不能與這隻處所鄉兵相提並論。

又中間一個木盒，內裡人頭神情板滯、惶恐，中間擺放的甲冑頭盔亦為殘破，隻要盔管上那根鵰翎獺尾保持無缺，邊上放的一杆飛虎狐尾旗仍然素淨。

蘇成性親身排闥，門一推開，嗆人的石灰味與稠密的血腥味就劈麵而來。

張兵備凝睇軍寨，久久無語，身邊侍從也是個個吃驚震顫，這些守軍哪象鄉兵，怕是很多總兵副將的麾下也冇有如此精銳吧？

沿著寨門，寨牆蜿蜒起伏，高低兩道，胸牆土石佈局，疊著麻袋，高低可安插兩層銃兵，相互不影響射擊，又構建立體的火力網。下寨牆坡地處更鏟得光滑，還潑上了水，冰冷的氣候中凍得滑溜堅固，彷彿一道十數丈高的堅毅城牆。

就見庫房頗大，一邊擺滿層層疊疊的人頭，儘用石灰硝好，齜牙咧嘴、格式不1、神態各彆，堆積有若小山。一邊擺放著很多木架，上麵擺滿了緝獲的醜虜旗仗夷器，另有一些木盒子，內裡盛放了一些人頭，想必是斬獲的醜虜甲喇章京、牛錄章京級彆的首級人頭了。

接下來氛圍平和，一片歡樂，張兵備代表總督與道院嘉慰將士，還去看望傷員，做足資態。

蘇知州表示此乃奴酋親軍，噶布什賢營的懦夫科爾昆，非是淺顯醜虜士卒，是以也具有一個伶仃的木盒盛放人頭。

張文光再無疑慮，他強抑情感道：“看看俘獲的虜賊吧。”

“勘驗吧。”張兵備深吸口氣，有些迫不及待。

看著這些人頭旗仗，擺放在各木盒邊的盔甲兵器，彷彿上麵還殘留著如有若無的硝煙血腥氣味，淮揚兵備的心火沸騰，各種心境膠葛。他最後看向緝獲的虜滿洲鑲黃旗甲喇章京陳泰的盔甲與大纛，心臟狠惡的跳動，甲喇纛旗啊，自虜賊遼東崛起後，大明數十年來，可有緝獲過一杆？想不到如許的潑天大功，就呈現在本身麵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