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河見禮道:“下官感激涕零。”
然後第一層的銃手原地蹲下,嗆啷聲響中,拉開銃後膛的銅栓機,從子藥包中取出定裝紙筒彈藥,再次裝填起來。第二層銃手仍整齊持銃,悄悄站在原地,等候號令。
“第二層籌辦……射擊!”楊大臣大喝。跟著號令,第二層銃手四十人,都將擊錘撥到最大的擊發位置,對著湖的對岸扣動扳機。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淩厲銃響,硝煙的味道,更在湖邊滿盈開來。
銃手皆裝填好子藥,火銃斜指,鐵麵罩罩下,通俗幽寒。
因為前膛裝填,透露目標還大,哪若新安軍的銃手,能夠蹲在原地裝填,大大減少傷亡,特彆火線有盾手保護,更加的放心。
看得出來,信函中史可法有些慚愧,但楊河不覺得意,分潤就分潤吧。按他與兵備張文光的議定,一千四百餘六顆首級,本身得二百,餘者價高者得,要想多少人頭,就出多少銀子采辦。然後這些銀子全歸楊河統統。一顆人頭起碼一百兩銀子,一千多顆,也有十幾萬兩了。
楊河決定北上,此行艱钜,長途跋涉,危急重重,需籌辦充分。
張兵備緊提的心舒緩下來,銃聲固然停止,他仍然有種驚心動魄的感受,多少有些明白新安軍此次大捷的啟事了。
這統統都跟楊河無關了,浮名罷了,手上真正的氣力才首要。
天月寨早囤積很多糧草,大捷勝利後諸士紳鄉鄰犒勞,送來了很多豬羊,此戰也打死打傷諸多清軍馬匹,都可食用。
要曉得大滅虜炮每位不過六兩銀子,子母神飛炮每位加五個子銃不過三十兩。一杆銃要十幾兩銀子,太離譜。
從天月寨到兗州府城路途悠遠,路過鐘吾寨、山東郯城縣、嶧縣、滕縣、鄒縣,最後達到兗州府城,全程五百多裡,來回一千多裡。
看麵前楊河,鐵甲在握,虎賁景從,獵獵旗號下淡然一瞥,屠巡按有些恍忽,曾經在京中遐想江山如畫,絢麗詩歌,現在隻是網中的蟲豸罷了。
戰兵二百,以盾兵四十在前,個個持九斤藤牌蹲著,身後八十銃兵,擺列兩層。又數步後八十長矛手,一樣分為兩層。
全數人馬十天的糧草數為八百多石,每個兵士馬匹照顧二十斤米,餘上馬車載運。
以是關頭在火器上。
此時步行衝鋒,普通速率每息二三步,五十步開打,隔十息,仇敵約衝到三十步,又打,前後約四陣排銃。倘若仇敵固執,又衝,一二十步間隔時,還可再打兩陣排銃。前後六陣,再凶悍的仇敵也要崩潰。
他轉移話題,提及了另一個事,倒是勸楊河分潤軍功。
張兵備還重視到,新安軍的銃後有個鐵蓋,銅栓拉出時,鐵蓋一起帶出來。銅栓推動去,鐵蓋連著推去,還將銃管火線包裹一部分,使得發射時泄漏的炊火溫和希少,不若掣雷銃那樣,有炊火閃瞎銃手的憂愁。
張兵備嘩的一聲,將銅栓起了,又一拉,銅栓連著鐵蓋拉出來,暴露黑壓壓的膛口,內裡另有絲絲的煙霧,散著熱氣。又一推,將銅栓連著鐵蓋推了出來。
燈籠與火把在寨牆蜿蜒若火龍,兵備凝睇寨外,歎道:“此寨真為南直咽喉,天月若失,虜賊順官道直下,宿遷、沭陽、海州皆不成免。介時生靈塗炭,商店榛莽,幸我淮安,有楊練總啊。”
天月寨酒肉不缺,現在敵情舒緩,又天寒地凍,楊河答應兵士們能夠喝少量的酒。